“啪!”
韩贵妃咬着牙道:“这一掌,是打你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打伤朝廷命官!”
“啪!”
“这一掌,是打你不知廉耻,对石娘子纠缠不休!”
“啪!”
“这一掌,是打你蠢钝如猪!”
三声清脆的巴掌声响彻夜空,可见韩贵妃是丝毫没有留手。韩长安被打得一脸懵逼,他脸上的血冻成了冰渣子,本来已经有些麻木了,却又被这三巴掌打得伤口崩裂,鲜血直流。匆匆赶来的御医却丝毫不敢上前为他诊治。他流着血,浑身战栗,难以置信:“姐姐,你打我?你居然为了那个贱人打我!”
“伤人者人恒伤之,辱人者人必辱之!本宫今日便是想让你明白这个道理!”
韩贵妃收回通红的手掌,恨铁不成钢道。“可是我根本没有打他!”
韩长安心里委屈啊!从头到尾,他连杨明一根毛都没有碰到!韩贵妃怒道:“你看看他的样子,你敢对天赌咒,自己不曾打他吗?”
韩长安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杨明,这一看,竟然他发现了一个震惊的事实。杨明看着身上十分凄惨,可是衣服的破口处却半点血迹都没有,反而是其他地方,有一些蹭到的血迹。再想到杨明和杜泰等人之前的举动,他突然开窍了,又惊又怒地喊道:“他装死!他根本没有受伤!他身上的血都是我的!”
“……”杜泰等人脸色一白。周围又是一阵骚动,再度骂声如潮。“韩国舅也太不知羞耻了,把人打成这样,还要诬赖人家作假?”
“这么重的伤怎么能作假?不是你打的,难道是他自己打得不成?”
宣平侯夫人阴阳怪气道:“不如国舅爷为老身示范一番,如何能自己将自己打成这样?”
老贱人!有机会,我一定把你女儿先女干后杀!韩长安在心中狠狠咒骂了一番,转头苦苦哀求道:“姐姐,他肯定是装的!你信我!你叫御医看看他的伤势,他根本就没有受伤,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他急得上蹦下跳,恨不得掏心明志。韩贵妃的目光又落到了杨明和石慧娘身上,确实也发现了些不对劲的地方。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转头吩咐道:“韦御医,去看看杨大人究竟伤得如何了。”
最开始她并不怀疑杨明的伤势,因为她了解自家幼弟的性子,确实做的出这种把人打得重伤的事情。可是宣平侯夫人的突然出现,却让她对杨明的来意产生了一丝怀疑。万一他是和宣平侯夫人串通好的,在这个节骨眼上借机生事,表面上是教训韩长安,实则背地里是在打压她的威风,图谋后宫呢?“是。”
韦御医应了一声,提着药箱快步靠近了杨明。杜泰等人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压根没有对杨明下重手啊。是杨明说的,他有一种毒药,可以伪装成重伤的样子,让他们装模作样把他衣服打烂便可。可是宫中的御医医术那么高明,万一被看穿了,他们就死定了。韦御医蹲了下来,手刚刚把上脉,目光落在杨明身上,便纳闷地轻咦了一声。韩长安精神一振,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是不是一点事儿都没有?”
“非也非也。”
韦御医慌忙摇头:“脉象确实受了伤,但详情,还需老夫再看看。”
“那你大惊小怪什么!还不快看!”
韩长安怒气冲冲地喊道。韦御医心中十分不快,他摸出这脉象有点古怪,本来想细细探究一番,可是韩长安这般态度,倒让他不想深究了。更何况,他认出了杨明。大半年前,他在秦相爷的老家见过这小子在秦老夫人病床前侍奉。如此说来,这小子与秦府关系匪浅,帮上一帮,并无坏处。霎时间,韦御医心里有了决定,抬头严肃道:“回禀贵妃娘娘,这位大人身上有十余处伤痕,皆是用钝物重击所致,因而并无血迹,但实则伤势颇重,已伤及五脏六腑。”
韩长安绝望了。怎么可能呢,杜泰明明都被他收买了,怎么会打他呢!他无能狂怒道:“不可能!你撒谎!我知道了,你也是跟他串通好的!”
“住嘴!童战,送他上山,叫他去佛前跪几个时辰反省反省。”
韩贵妃唯恐韩长安再说出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叫童战强行将他带走。“是。”
童战急忙把韩长安扛走了。事实摆在眼前,韩贵妃也不得不承认,韩长安的确把人打得很重。她并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听御医说的严重,心里也不免多了几分歉意,交代道:“韦御医,尽快为他诊治,务必保住杨大人的性命,不要留下什么后患。”
她踯躅了片刻又道:“石娘子,本宫为长安的言行向你赔个不是,往后本宫会严加管教,绝不会让长安再出现在石娘子面前。”
“娘娘言重了,是奴家的错才是。”
既然这事蒙混过去了,杨明和石慧娘也就见好就收了。韩贵妃这才抬眼看着宣平侯夫人,面无表情道:“本宫已经处置过了,宣平侯夫人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宣平侯夫人却俨然不惧,皮笑肉不笑道:“此事与老身有何关系?公道自在人心,老身与这些夫人们不过是说了句公道话罢了。”
“杨大人伤得这么重,万一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就不是几个巴掌能解决的事情了。”
这一句话,又让韩贵妃的心提了起来。是啊,如果杨明死了,她的宝贝弟弟,可就要背上人命案了。她思来想去,便转身交代道:“速速派人,去松风巷请夏大夫过来,与韦御医一同为杨大人诊治,一定要保住杨大人的性命。”
“时辰不早,本宫先行上山了,待本宫回来,若是杨大人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唯你们是问!”
正在装死的杨明愣住了。松风巷,夏空青?这该死的缘分,怎么把夏空青牵扯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