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没用十分钟就到了,陈娇娇坐在车里面平静了一下才下车。离家很远的距离,她听见了钢琴声。她回去一看,果然,陈星辰把入户门大大的开着,他坐在钢琴前,宛如中世纪最优雅的贵族小王子,背脊笔直,手指灵活,一个个音符从他的指缝间流淌出来,组成了悦耳的曲子。陈娇娇听出这首曲子了,是名曲《致爱丽丝》。她浮躁的心绪奇异的平静了下来。不管发生什么,她的宝贝每天都在等她回家。她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倚在门框上等待陈星辰弹完这首曲子,然后夸赞道:“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棒的妈咪,可以生出一个这么完美的儿子!”
陈星辰从钢琴凳上跳下来,“天啊,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自恋的妈咪?”
陈娇娇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小宝贝接过她的包,“洗手开饭啦~”陈娇娇已经尽量表现得很平静一样,陈星辰还是敏锐的发现了她的不对劲,但他没吭声。等吃完了饭,收拾好碗筷,陈娇娇也洗漱完毕,陈星辰耍着赖,赖在她床上,最后假装临时起意,要给她按摩。陈娇娇把脑袋搁在他小小的腿上,陈星辰的手法很专业,不轻不重,她很快就睡了过去。今天她睡得很不安稳,似乎是做了噩梦,很没有安全感,睡梦中也在嘟嘟囔囔着什么,可是咬字太含糊,听不清楚。陈星辰拍着她的胸口,一下一下的哄着她,与温柔动作形成强烈对比的,是稚嫩的脸庞上,不符合年纪的肃杀。陈娇娇睡熟后,他轻手轻脚提起妈咪的公文包,出了房间。在客厅,小人儿拉开公文包的拉链,在里面翻找起来,但包里面只有一些文件和两支笔。他看了一眼紧闭的卧室门,拿起钥匙,转身去了车库。陈娇娇的车技并不算差,但今天的车停得歪歪扭扭。陈星辰看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打开车门,熟练的开始搜车,最后在主驾驶头顶,眼镜盒里面,找到了氟哌啶醇的瓶子。陈星辰拿起药瓶,关上车门,回家钻进了自己的实验室。消毒过后,他戴好了自己的特制小号无菌手套,把瓶子里的药瓶全倒在无菌台上,用镊子一颗一颗的数了起来——13颗。上次他数的时候有15颗。他抿着唇,把药全装进瓶子,放回了车上。隔壁,霍灿买下了清江山水的两栋别墅打通,原本是准备送给自己最宠爱的小情儿,结果没想到还没装修好,就分手了。那小情儿有骨气,原话是,“谁稀罕你的臭钱?跟我谈恋爱竟然票昌,霍灿,你皮燕子怎么没烂?”
最后别墅也没要。霍灿最近跟家里闹矛盾,正好搬出来住。其实小情儿那话霍灿不是很认同,这怎么能叫票昌呢?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只不过是安慰一下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孩子罢了。徐征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穿着露胸女仆装的美女,脑袋上戴着猫耳朵,将一把小提琴架在肩膀上,正准备演奏。那美女原本以为就霍灿一个,没想到还有个陌生人,一时也愣住了,琴弦拿在手里,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霍少,这位是?”
霍灿没搭理她,对徐征解释道:“这是佣人,还挺多才多艺的,会拉小提琴。”
徐征目不斜视,脸色挺臭的,“卧室?”
那美女有点委屈,“霍少,今儿个不听曲子了吗?”
霍灿道:“你去把我隔壁房间的床铺好。”
美女扭着屁股去铺床。徐征在沙发上坐下,霍灿拿起小提琴,有点跃跃欲试,“征哥,我也学了点儿,你要听一段儿不?我感觉我已经可以开演奏会了。”
没等徐征说话,他自己就陶醉的拉了起来。滋~嘎~滋~嘎~徐征眉头狠狠一皱,按住琴弦,语气格外恶劣,“不想死就住手。”
跟锯木头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在装修。霍灿早就习惯他这烂脾气,嘿嘿笑了两声,从冰箱里面找了两个冰袋递给他,有点欲言又止。“行吧,不拉就不拉,你先把脸敷一下消肿,不然明天怎么见人,不过那个这个?”
徐征冷冷的看他一眼,“有屁就放。”
霍灿比脱裤子还急切,“陈娇娇是你前女友啊?你们睡过没有?她润不润?”
“滚!”
徐征一个冰袋就朝着他脑门儿砸了过去,霍灿没来得及躲,‘嘭’的一声把他脑袋上砸出一个大包。霍灿痛得直泛眼泪花儿,“不说就不说,别动手啊!”
徐征突然不受控制的想起七年前,分手前的那一晚。好像挺?草?!老子在想什么?那种不让男人占便宜就浑身不自在的货色!脏!陈娇娇——贱人。猫女仆动作很快,下来乖乖巧巧的站在霍灿身边,欲拒还迎的,“霍少,床铺好了。”
“到我房间等我,先洗澡。”
猫女害羞的点头,“好的霍少~”霍灿把徐征带到客房,叨逼叨了一会儿,站在阳台上往外看,半晌叹气道,“征哥,说真的,其实我挺理解你的,我那前女友也跟你前女友一样,挺不识好歹的。她羡慕她闺蜜买了江景房,我眼都没眨给她买了两栋江景别墅,结果最后就因为我在外面嫖了一晚上,就要跟我闹分手。”
徐征和他并肩站立,盯着远处的江面,根本就没听清霍灿说了什么。霍灿自顾自道:“你不知道那娘们儿比陈娇娇还狠。她在**机关上班的,不知道从哪儿查到我的开房信息,直接带了一个扫黄大队杀到酒店里,爆破手二话没说就把门给炸开了,当时就给我捉奸在床。我裤子都没来得及穿,她倒好,上来就直接给我拍了一堆裸照,又把我抓里面去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她同事好心给我送了条裤子,我家老头气得心脏病都发了,现在家不让我回,信用卡也给我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