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的包厢里,季无归淡然自若地撩起袖子,修长的手指带起雕刻着云纹小桌上的金丝酒壶倒下一杯酒。他微伸手指,将琉璃酒杯推倒游莺的面前,说道:“这是南兴带来的特酿果酒,尝尝。”
她扯了扯嘴角的弧度,瞥了一眼桌上的酒杯,说道:“我不喜欢喝。”
前些日子才听她兴致满满,说要把院子里葡萄藤上结出来的葡萄酿酒喝的点点冷笑。看来它的宿主又戏精附体了。但它没插嘴,反正它只管最后的攻略结果,至于宿主要怎么做,那是她的事情。季无归听她直言不讳的拒绝,也没什么恼怒的情绪,只觉得她这一面新奇得很。再者,这耍小脾气的小姑娘是他的太子妃,他想要娇养着的小兔子。不喜欢这酒就不喜欢,他总会寻来她想要的东西讨她欢心的。男人手腕一抬就把那斟满果酒的琉璃酒杯拿了回来,他低头微抿,果酒不多时便被灌下肚。末了,他把那空了的琉璃酒杯在她面前扬了下,眉眼带笑注视着她,“莺莺不喜欢的,我替你解决了如何?”
这话看似是在说果酒的事情,可细品之下,却又不全是。游莺先前还有些脾气,可被男人这么一逗,那火气早就消了。她径自伸手打落他手里的琉璃酒杯,“咚咚”琉璃杯子滚落在地,清脆的一声响下,夹杂起少女若有若无的笑意:“殿下说笑了。”
这种事情,她动动手指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哪里敢让殿下为我做这些事情呢?”
少女支撑着下巴,白里透红的脸蛋上闪过狡黠,她作苦恼状,又道:“殿下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呢。”
一根带着凉意的手指在她话音落下后就落在了她的唇瓣上,她有些被惊吓到地抬眼望去。只见男人眸色深沉,面上笑意清浅却叫人分不出什么情绪,“莺莺,你敢的。”
只是端看她愿不愿意而已。他顷刻间靠近她俯下身,男人健壮的身姿轻而易举就将矮他一头的少女笼罩在怀里。他像是早已经蓄势待发的猎人,眼里盛满了对心尖尖上的人儿强烈的占有欲和爱欲。话语里的兴奋和郑重很奇妙的糅合着从他的唇间吐出。“莺莺想做什么,只要你心甘情愿与我成婚,做我的太子妃,我就是死,也是要为我的莺莺做到的。”
他的手指不经意掠过她耳后的发丝,看着她白嫩的皮肤上慢慢染上粉色,他登时满足地笑了,“更何况——莺莺若是嫁给我,便是万万人之上,更是我之心尖上独一无二的妻。”
他说的是妻,而不是所谓的太子妃更亦或者是未来他登基之后的皇后,这足以说明他话中的分量。他要的从来就不是别人,只是她一个人。季无归的眼底好像一点一点地攀附上了疯狂的神色,周身散发出来的再也不是无欲无求的漠然,而是难以言喻的强大的足以吞天盖地的气势。二人贴的很近很近,让游莺觉得下一刻他温热的气息就会喷洒在她的脖颈上,啃噬她的肌肤。季无归神色间隐隐的疯狂她不是没有看到,她轻轻捏了捏裙裾,脸颊上扬起乖巧的笑,又娇又软说:“我自当是信殿下的呀。”
她说得这样简单,季无归只觉得她只是说来应付他的,不过这没关系。他迟早会让她知道他所说的话,是没有一句诓骗她的,不像那个男人,呵。季无归不着痕迹地把人搂在怀里,“真乖,那我帮你杀了谢闲他们好不好?”
说到谢闲的时候,他的眼底掠过一丝厌恶和浓烈的杀气。“这就不必了,我自有安排,殿下可不要打乱我的计划。”
季无归嗓音凉薄:“……哼,你倒是护着他。”
他眯起了眸,眼里泄露出来的光芒危险又带着恼怒。游莺:“……”他哪里看出来她护着谢闲了?想是这么想,自家的反派还是要适当的顺毛的,游莺一手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稍稍一仰头就亲在了男人的侧脸上。轻柔得如同蜻蜓点水的吻却叫前一刻还浸泡在醋意中的男人骤然被唤醒。“莺莺这样,可叫我怎么办才好?”
他滑动喉结,眼中的暗色愈发浓了。男人慢慢收紧了搂着她的手臂,娇弱的少女被他的动作带得不由得倒在他的怀里。季无归温柔地抚上她漂亮的双眼,嗓音低沉了下来:“闭眼。”
怀中的人儿乖顺地闭上眼睛,微微颤动的睫毛和含羞飘着红云的小脸一瞬间就点燃了他眼底浓厚如墨的欲望,不多时就染红了他的眼。他垂下眼睑,动作温柔又不可抗拒地吻上她的唇,湿热的气息交叠在了一块儿,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近得不可思议。辗转反侧的吻从初时的柔情愈演愈烈,到最后竟有些舔舐啃咬的意味在,唇舌舞动,津津有味。空气中的气息好似越来越少,二人的气息都变得滚烫了起来,烫得人指尖都在颤。一吻落下,游莺本就红润的唇更是娇艳欲滴,脖颈间的绯红一路蜿蜒至她裸露出来的肌肤上。这般人间美色看得好不容易克制住自己,拉开一些距离的季无归忍不住舔了舔突然干涩的唇,有些意犹未尽。“真是迫不及待想把莺莺娶回去了呢。”
他的大手抚着她的后背轻轻给她顺着气,言语间的认真没一点儿作假。好不容易和心慕的女子这么亲近,季无归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自然也是被撩拨得聚起一团火。男人眼中的红意还未褪去,冷淡无波的俊容上被情动牵扯得异常温和,俊美的男人就这么坐着,都让人觉得他惹眼极了。游莺眼尾还有些湿润,是方才被吻到不能呼吸时憋的,想到这儿,她攥起拳打在他的身上。“殿下实在是欺负人。”
季无归捉住她的手,“怎的就欺负你了?”
他笑得勾人。游莺低哼一声,她有些渴,也顾不得自己刚才说过的话,端起装着果酒的酒壶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又慢慢饮下。这果酒清甜的味道没一会儿就席卷了她整个口腔,甚至还让她想到了方才那一番热吻。季无归心有灵犀地和她想到了一块,他也不问她,为什么刚刚说不喜欢喝现在又喝了。指腹轻轻擦过酒壶,挑眉意味深长道:“原来莺莺喜欢这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