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媱的话把徐大夫听得一愣一愣的:“什么菌?”
“就是要在干净的地方缝合。”
她站起身子左顾右看,这破土屋,每天几十只老鼠在家里各个角落爬来爬去,细菌到处飞,别说无菌操作了,不被二次感染上别的病毒都不错了。司媱开始头疼起来。她毕竟是顶级杀手家庭出生的孩子,对自己的技术很有信心,只是现在这问题是,没有操作的环境啊。难道真的要让司父从此瘸腿,再次走上之前的老路?司媱的目光落在司父腿上的竹片上,脑海灵光一闪。“有了!”
众人皆是懵圈状态。徐大夫:“丫头,什么有了,你别打谜语啊。”
司媱:“我想到解决办法了,没有环境,创造环境不就好了,我要给我爹搭一个竹屋,让他在里面缝合,在伤口好之前,在里面休息,不接触外面,这样就不用担心感染的问题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司媱已经风风火火去田里,把司俊给拉回来了。司俊一身的泥巴,虽然听司媱解释了一路,还是迷糊的状态。“你是说,给爹盖个房子?”
司俊皱眉。“这么说也行,不过不用很大,能放一张床,再容下一两个人就行。就是编四面竹子,再铺一面地,最后把他们组合在一块,很简单的。”
司媱摆了摆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大哥你跟着爹这么久,应该会用竹子编东西吧?一会儿你听我的,我怎么说你怎么做,咱们爹以后能不能站起来,就看你能不能把这个小房子打起来了。”
这下压力来到了司俊这边。一听到这事关司父以后能不能站起来的问题,司俊连连点头,只要司父以后能站起来,让他做什么都可以。很快,司俊摇来了沈煜,加上司父这个老手艺人在一旁指挥,小手术房很快有了雏形。为了尽快弄好,他们是用大的竹子,一根一根互相穿插弄的墙,十分捡漏,到处是小洞洞。不过这么做速度极快,四面竹子做的墙很快被编织出来,地上也很快铺好竹子,至于屋顶,直接用司父编好还没来得及去卖的竹席盖起来就行。小屋子看起来像过家家,可是这是目前司媱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趁着盖小屋子的功夫,司媱把缝制伤口要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屋子盖好后,她用徐大夫带过来的高度酒把里面都喷了一遍,点燃了火。这一举动把大家都吓坏了:“丫头,好不容易搭好的,你怎么烧了!”
徐大夫话音刚落,烈酒燃烧殆尽,火一下灭掉了。“没事,不会烧起来的,只是把酒烧了而已,现在那里面就是无菌环境了。”
司父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被人抬到了院里的小屋前,再由徐大夫还有司媱接力带进去,放在冰凉的竹席上。司媱看向司父,郑重说道:“爹,我知道缝筋不是一般的疼,但是为了娘为了我们,再疼你千万要忍住,如果你瘸了,娘跟我们以后就只有被大娘他们欺负的份了。好不容易分到的地,早晚会被他们抢走,到时候咱们一家就什么都不剩了。”
司父听完司媱的话,郑重其事的点头:“媱媱你放心,为了你们,无论再疼,爹都会忍着,爹不会再让你们娘俩受委屈了。”
司媱点点头,打开了徐大夫的药箱。徐大夫微微皱眉,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丫头,你要自己来缝?”
“只有一根线能用,您又没看过医书,还是我来吧,要是不成,我跟爹都认了,你不会怪我的,是吧爹。”
司父一脸慈爱,忙不迭点头,“媱媱你说什么呢,爹怎么会怪你。”
司媱微微皱眉,她怎么觉得自己现在周身充斥着一股PUA的味道?不管了,正事要紧。司媱拿起针线,仔细观察伤口之后,开始了缝合工作。司媱还担心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直接缝合伤口,司父会忍不住胡乱动,没想到司父不仅没有乱动,还在努力安慰她,让她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如果不是看见司父额头上冒出的一颗颗汗珠,还有他白得可怕的嘴唇,司媱真以为他不疼了。司父忍过了穿线,却没忍过拉进缝合。把线都穿过去后,司媱要用力把线拉紧,这样才能让断得只剩一点点连接在一块的韧带,重新缝合到一起。这个过程无疑是十分痛苦的。小竹屋里传来了司父阵阵痛苦的尖叫声,司鸿被吓到,不断想冲进去查看司父的情况,被司俊按住了。“哥你没听见吗?那个女人在害爹,爹都疼成那样了,你快放我进去,你快放我进去!”
司俊听着也十分揪心,可是他牢记着司媱的话,让司父重新站起来,只有这一个办法,而且稍微一不注意,很有可能失败。他心里同样是有疑虑的,只是他知道,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相信司媱。“鸿哥儿别闹,徐大夫也在里面,再等等。”
司鸿想骂人,可是目光看向不远处,司母也在,没办法只能把嘴里骂司媱的话咽了下去,不断重复着:“让我进去!”
他话音刚落,司媱从里面出来了。司母立刻围过来:“媱媱怎么样,你爹他…”司媱:“很成功,接下来两天按时给伤口消毒就好了,对了,谁都不要进那里面去,也不要打开,送饭的打开一个小口,把饭送进去,用竹竿把饭推进去就行。”
“那晚上怎么办,上茅厕怎么办?”
司俊担忧问道。“没事,就今晚还有明天早上需要这样,后面就好了。”
闻言,大家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司媱只感觉好像少了什么,连忙回过头,果然,徐大夫还没出来。“徐大夫,你快出来,别看了,有什么想问的,你问我就行,让我爹休息一会儿。”
徐大夫被司媱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这才缓缓走出来。“丫头,你真的太神了,你一定要跟我好好讲讲那些医书里的其他内容,对了丫头,我能不能厚着老脸问你一句,你能不能收老夫为徒?”
徐大夫这话一出,大家纷纷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司母连忙站出来:“徐大夫,这怎么行呢,媱媱只是个小孩子,您的年纪,媱媱叫您一声大伯都占您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