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第三道门前,摆放的都是日常用品,有花朵、鲜果、刺绣、衣帽、翡翠等物品。静姝好奇地问道:“武松哥哥,怎么今日的相国寺像是一个集市?”
虽然静姝比武松早来东京一年,但静姝所处的环境特殊,不是妓院,就是皇宫,所以并不了解其中的缘故。武松道:“相国寺每月五次开放,万姓交易。开放日分别是初一、十五,以及逢八。今天是六月十八,三百六十行,三教九流,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可以在大相国寺自由买卖。”
静姝又问:“佛门不是净地吗?怎么可以当作集市呢?”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
这时候,一个年轻的和尚说道。这个和尚不是别人,正是大相国寺的新任监寺清尘禅师。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普通小和尚,但自从他和师父慧真长老、师兄清逸帮助朝廷捉拿辽国奸细后,皇上赵籍封他为相国寺监寺,仅次于住持和都寺,是寺院的第三号人物。清尘禅师又道:“佛前一炷香,人间千古事。寺庙在很多人看来是远离红尘的存在,可孰不知如果不在万丈红尘里又怎么知道自己远离红尘,如果不经人间烟火,又怎么能成为解决人间千古事的佛祖?修行就要在红尘滚滚中修,要像玄奘法师一样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人生情爱苦楚,才可能知道什么是四大皆空。所以开放的相国寺才是佛寺本来的样子,和众人一起修行,修人间道,悟心中佛。”
清尘禅师说完,飘然而去,留下静姝和武松仔细回味话中的深意。静姝似乎明白了许多,说道:“古语云,‘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武松似懂非懂,只是点头。绕过寺院的“集市”,武松和静姝来到大雄宝殿。武松给了和尚香火钱,然后静姝虔诚地烧香,跪拜,祈祷。静姝双手合掌,心中默念:“佛祖保佑,愿大宋国泰民安!愿陛下洪福齐天!愿哥哥一路平安!愿武松和我幸福安康!”
随后,武松和静姝离开佛殿,来到外面的“集市”。静姝被一个漂亮的绿色翡翠手镯深深吸引,刚想伸手拿起来仔细瞧瞧,却没想到被另外一个女子抢了先。女子拿起翡翠手镯问道:“这个手镯多少钱?”
卖翡翠的摊主说道:“此乃冰种翡翠,翡翠中的上等品。如果姑娘想要的话,出10两银子即可拿走。”
武松连忙加价,说道:“我出12两银子买了!”
摊主难为情道:“姑娘,价高者得之。既然这位公子出价更高,我只能卖给他了!”
静姝假装嗔怒道:“武松,别人买东西都是砍价。你倒好,反而加价!”
武松苦笑道:“这不是你喜欢吗?所以我才想买下来送你!在我心中,你是无价之宝!”
“武松哥哥,竟然是你?没想到我们在这里相遇!”
原来,和静姝看上同一个翡翠手镯的不是别人,正是武松的邻居小翠。小翠又道,“这位是嫂子吧!如果嫂子喜欢这个手镯,我买下来送给嫂子!”
小翠曾经陷害过武松,自知理亏,所以想补偿一下武松。武松淡淡道:“不用!区区十几两银子,我还买得起!”
静姝朝武松问道:“这位姑娘是……”武松咬了咬牙道:“前些日子,我就是被她陷害入狱的。有些人,外表看着楚楚可怜,内心却是蛇蝎心肠!”
静姝听闻,用怨毒的眼神看了一眼小翠,暗道:“若非大哥积极营救,武松早被发配到五百里外。武松和我,犹如牛郎织女,难成眷属。”
武松给了摊主银两,将手镯戴在静姝的手上,然后拉着静姝来到了别的摊位。小翠默默流泪,望着武松的背影,暗道:“武松哥哥,是我对不起你……”都说女人天生爱逛街买东西,静姝也一样。她一会儿在这个摊位看看,一会儿在那个摊位看看,总之买了不少好东西。除了翡翠手镯外,多半是晚上做菜的食材。想要留住男人的心,首先要留住男人的胃。虽然静姝是古代女子,但也懂这个道理。静姝买好了东西,和武松离开了大相国寺。没走多远,听到前面吵吵闹闹,而且挤满了围观群众。武松和静姝上前观看,只见一个泼皮抓着小翠的纤纤玉手说道:“好你个小翠,连我牛二的兄弟都敢陷害?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活够了。”
小翠一脸无辜,问道:“牛二哥哥,我何时陷害你的兄弟?”
牛二愤愤不平道:“几日之前,你在开封府状告武松强抢民女,但结果却是我哥哥牛大和几个兄弟被官府发配千里。今天,牛二是替哥哥寻仇的。你为何要冤枉哥哥?”
小翠害怕道:“公堂之上,我并没说是牛大非礼我,而是他自己亲口承认,所以这才被开封府发配千里。”
牛二眼睛通红,冷冷说道:“十年之前,我和哥哥给地主家放牛。哥哥骑在牛背上玩耍,突然牛发疯似的奔跑。哥哥受到惊吓,从牛背上摔了下来,因此下体受伤,不能享受做男人的快乐。所以他平生只好赌,不好色,更不可能非礼你!”
小翠愣住了,她根本没有想到,配合她演戏的牛大竟然是太监,怪不得牛二怒气冲冲来找她寻仇。但她又无法解释,总不能说一切都是幕后有人操作。那样的话,她的下场更惨!牛二又道:“既然哥哥已经被官府发配千里,那我就替他非礼你!若是你不愿意,我砍你一只胳膊也行!”
说完,牛二突然从身后拿出了一把菜刀,一脸猥琐地朝小翠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