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师师和着笛声,翩翩起舞。只见她绾着松松的髻,描着淡淡的妆,带着微微的醉,青烟翠雾般的罗衣轻轻笼罩着她轻盈的身子。原来世上真有这样的人,不必一颦一笑勾人眼,只需轻轻一舞,便迤逦成一抹春山淡影。所谓“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不外如是。赵籍看得如痴如醉。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李师师好像脚崴了,身体朝赵籍倒去。赵籍连忙去扶,李师师顺势倒在赵籍的怀里。赵籍问道:“没有受伤吧?”
李师师道:“没有,多谢公子!”
赵籍笑道:“如何谢我?”
李师师将红唇直接吻向赵籍,以解多日来的相思之苦。赵籍血气方刚,哪里受得了这般诱惑,与李师师热烈地吻在一起。良久,两人才徐徐分开。赵籍直勾勾地盯着李师师看,仿佛欣赏一幅绝美的画作。李师师脸色潮红,羞涩问道:“公子,你看什么呢?”
赵籍道:“当然是看你了。我走过许多地方的桥,看过许多次数的云,喝过许多种类的酒,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李师师认真道:“择一城终老,遇一人白首。赵公子是否可以娶我?”
赵籍道:“当然可以。只不过父母已经为我安排了婚姻,家里已有正妻,你只能做妾,委屈你了。”
赵籍所言非虚。他的确已有正妻,就是王皇后,而且王皇后育有一子,名叫赵桓。按照原有的历史走向,赵桓就是北宋最后一个皇帝宋钦宗。其实,赵籍还有三个妾,即郑贵妃郑雪瑶、李贵妃李清照,以及王贵妃。李师师倒是豁达,说道:“有什么可委屈的?自古以来,男人都是三妻四妾。更何况奴家出身卑贱,公子能娶奴家,已经万分荣幸!有个道士曾给奴家算过一卦,说奴家此生大富大贵。奴家不要什么大富大贵,只想和公子厮守一生。”
赵籍暗道:“这个道士倒是算的挺准的,将来李师师嫁给朕,必定大富大贵。”
李师师见赵籍发愣,问道:“公子,你在想什么呢?”
赵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以后你就和福伯住在这里,对外以父女相称。别人若是问起你的姓名,你姓王,名夏荷。等将来时机成熟,我再把你接回府邸。”
李师师柔声道:“奴家一切听公子安排。”
李师师的舞已经跳完,但笛声依旧。赵籍好奇道:“这笛声从何而来?”
李师师道:“大概是铁笛仙马麟在吹。来燕京的路上,我曾多次听闻他的笛声。”
马麟这人外号“铁笛仙”,这外号的意思其实很直观,也就是说他擅长吹笛子,其中这个“铁”字有两重意思,一是直白地表达他吹的笛子是铁的,二是用“铁”来形容他吹笛子的技术十分高明。马麟属于典型的音乐人才,赵籍已经想到给他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职务。赵籍和李师师循声寻觅,很快找到了铁笛仙马麟。马麟停止了吹笛子,彬彬有礼说道:“马麟见过公子和小姐!”
赵籍道:“无须多礼。听闻福伯答应你们,要向朝廷举荐你们。我观马兄擅长音乐,不如去太常寺做一个掌管音律的太常博士,马兄认为如何?”
太常寺主管朝廷礼乐之事,在古代音乐史的长河中具有不可比拟的历史地位。乐官设置有太常卿、太常少卿以及太常丞均为一人,太常博士设置有四余人。目前,太常博士只有三人,尚缺一人,所以赵籍想到了马麟。马麟道:“吹笛子始终是不务正业。若是有机会,马某依旧想从军,建功立业。”
赵籍笑道:“也罢,本公子从不强人所难!只要马兄能打败这里的任何一个家丁,我便让舅父蔡相举荐你到军中任职。”
马麟激动地问道:“公子此话当真?”
赵籍一本正经道:“当真!”
突然,马麟联想到张文也说过类似的话语。于是马麟意识到,这里的家丁可能武艺非同一般。不过,马麟还是比较自信。他从小练武,难道连个家丁都打不过吗?马麟随手指着一个家丁,说道:“你,过来,和我切磋一下武艺。”
家丁看了看赵籍身边的王进。这里的家丁都是王进安排的皇城司侍卫,遇到这种事情自然要向王进请示。王进微微颔首,表示同意。马麟和家丁来到院落的一个空旷处,切磋武艺。欧鹏、蒋敬、陶宗旺等三个好汉也都赶了过来。只见马麟和家丁手持棍棒,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水浒世界,马麟不止吹铁笛出众,还会使大滚刀,是文武双全的人才。马麟的武艺水平与扈三娘不相上下,两人斗得“风飘玉屑,雪撒琼花”,在梁山可算中上水平了。但马麟和李师师府中的家丁斗了十几个回合,别说取胜,早已渐渐落了下风。再打下去的话,马麟很有可能落败。果不其然,他们二人又打了十个回合,马麟只要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马麟实在想不通,当初他行走江湖,杀人无数,为何到此却连一个家丁都打不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马麟的失败在于他不清楚家丁的隐藏身份。若是他知道这儿的家丁都是皇城司侍卫,借他十个胆子都不会与之作对。眼见马麟要败,赵籍为了给他保持一丝颜面,叫停了打斗。赵籍说道:“马兄果然文武双全。不过,我认为去太常寺更适合马兄的发展。”
马麟道:“多谢公子!小人愿意去太常寺做一个掌管音律的太常博士。”
赵籍问:“哪位是神算子蒋敬?”
蒋敬道:“小人蒋敬,见过公子。”
赵籍道:“蒋兄的特长并非武艺,而是精通书算,能‘积万累千,纤毫不差’,人称神算子。我建议蒋兄到户部担任员外郎,掌管钱粮出入。蒋兄以为如何?”
蒋敬倒是很识时务,拱手道:“恭敬不如从命!”
赵籍指着拿大铁锹的陶宗旺道:“想必你就是九尾龟陶宗旺。”
陶宗旺一脸憨厚地说道:“回公子的话,小人正是!公子举荐二哥担任户部员外郎,举荐三哥担任太常寺博士。不知公子举荐俺担任什么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