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如颤声道:“你莫不是与那五爷勾结,要暗害荆梨?”
陈玉璋望着她笑道:“这不是正如你所愿吗?”
荆如忍不住发抖,她是想让荆梨去死,便是就那么简简单单的去死,都觉得太过便宜,她想让她去这世上最肮脏的地方,将她所经历的苦难都走一遍。可一想到澹台凛那阴狠的眼神,心中又忍不住一个哆嗦。长安本就防守严密,荆梨自己也是厉害的紧,如此情况之下,对她下手哪有那么容易。荆梨丝毫不知有人算计,此刻她正万分高兴接待远道而来的乌博尔。乌博尔给她带来了月池人不外传的秘药,据说可以解百毒。到底能不能解百毒荆梨不知道,只要能缓解一下二宝身上的毒性,不让孩子太难过,稍微大一点点去塞外也是极好的。毕竟塞外远在千里之外,风沙较大又是荒漠居多,孩子太小根本就经受不住千里奔袭。乌博尔逗着大宝:“这小丫头生的是好,可若是咱俩的孩子,指定比她还哟啊漂亮的多!”
大宝对他咧嘴一笑,而后张开嘴,狠狠一口咬了下去。上下一共八颗小糯米牙,咬住手指却是死活不松口,疼的乌博尔吱哇乱叫。荆梨只得上前,好一番折腾,才把乌博尔的手指给解救出来。乌博尔看着小丫头愤愤道:“小家伙,你果然如你父亲一般讨厌!”
身后有人冷冷道:“孤也觉得你甚是讨厌!”
乌博尔瞬间觉得背脊发寒,一股杀气迎面袭来。荆梨麻溜的将小丫头往澹台凛怀里一塞,那股子杀气霎时消弭而去。乌博尔劫后余生还不忘嘴贫:“我说长陵王殿下,咱们好歹来往合作多次,也算是朋友了不是?”
“你至于成天一副像是别人惦记你家媳妇的样子吗?”
在澹台凛心里,最不受欢迎的人,莫过于乌博尔与妣逻篍,而二宝所需的药材,都出自这两人之手。澹台凛每每想到此,就恨不得直杀入塞外南疆,将这月池与狔逻两国都给收入囊中,省的受制于人。荆梨出言打断了乌博尔的挑衅:“月池王子此次前来,不但带来了可以缓解二宝的解药,还有辽国的战事进展!”
澹台凛闻言看向乌博尔。乌博尔则是一副你不识好人心,看我给你带来多少好处的模样。“辽国进展如何?”
澹台凛沉声问道。距离上一次黄彪传来消息也有大半个月了,战场瞬息万变,这十几天时间,已经不知发生了多少变故了。乌博尔胸有成竹道:“想来冬日里,便能杀进西京直逼王庭了!”
对于这个结果,荆梨和澹台凛都有些意外,辽国虽是崛起不足百年,可军事力量摆在那儿,如何可以进展的如此之快。乌博尔为两人解惑道:“耶律猛图又不是真的光棍一条,朝中多少还有些他的人,里应外合之下本就容易。”
“何况大皇子与萧太后本就不合,不过是为了短暂的利益,暂时合作而已。”
“这样的合作本就容易出事,且王妃娘娘手脚不断,让二人之间嫌隙渐深,哪里还有不闹翻的?”
天下局势崩坏之后,万宝全打通了前往辽国的商道,培养好的谍作也不停遣送过去,这些人在辽地站稳了脚跟,一时之间看不出反应,时日长了,这效果也就出来了。荆梨笑道:“我大凤朝素来是礼仪之邦,若是无人挑衅,自然不会随意出手,可若是有人上蹿下跳来骚扰我大凤朝百姓,那我也不是软柿子让人拿捏的。”
“王子殿下,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乌博尔轻嗤一声,说得倒是好听,要他说,这两口子那是巴不得有人过来挑事,好找个借口攻打别人,没看周边诸侯部落都被这两口子给打趴下了吗。要不是月池远在千里之外的南疆,乌博尔都不敢肯定,这两口子是不是一统天下之后,转头就得来收拾自己。“药我也送了,你这府上有神医,自然可以看出这药物是否可用。”
乌博尔起身对荆梨道:“若是对小世子的病情有所缓解,两位不要忘了给我的好处!”
今年月池遭逢罕见冰雹,农作物简直颗粒无收,塞外诸多小国已经开始了互相残杀。乌博尔无奈只得来找澹台凛买粮食,心知这两口子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铁公鸡,只好将王室秘药给带了过来,以求可以换些粮草回去。荆梨允诺道:“殿下放心,若是药没问题,该给你的绝不会少半分。”
沈大夫取了药丸开始细细研究。焦急等待结果的荆梨还没等沈大夫研究出药丸来,却先接到了幽州来的急报。萧致宗为了抗衡白莲军,居然联合了仅有的两个小藩王。一时间竟是与张雄打的胜负难分,以至于幽州一带硝烟弥漫,从前在河间王手上生存下来的人,再次遭到了战火的荼毒,整个幽州地界哀鸿遍野,十里之处不见人烟,可谓是惨烈至极。从战场回来的张雄,胳膊已经被血水浸透。张夫人一边给他清理卸甲,一边含泪道:“莫不是非要如此拼命,弄到不死不休的结果么?”
张雄心中有些不耐:“妇人之见,若是不将幽州拿下,我数十万的白莲军要何以存身?”
他与萧致宗已经打了三个多月了,竟是不能有半分进展,这心里就别提有多窝火了。何况如今那两个小藩王,原本只是袖手旁观不当一回事,眼见白莲军越发势大,担心自己最后被白莲军吃掉,转头联手与萧致宗来对付张雄。本就艰难的张雄,处境越发艰难。如今的白莲军再不是当初的白莲军,里面高层腐败糜烂,欺压下层百姓。张雄面对手下这些人,时常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慨。张雄这般说自家夫人,闻讯而来的老娘却是不乐意了:“啥叫妇人之见?你也不看看,如今你那白莲军是个啥德行?”
“今日你只是伤了胳膊,待到哪日伤了性命,你觉得你那些部将会善待我们孤儿寡母?”
张夫人不敢说的话,老太太倒是直言不讳说的直白无比。气得张雄随即变了脸:“娘,你老人家就不能盼着我点好吗?”
他才刚说完老娘,门外就有守卫来报:“主帅,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