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角一抽,谦虚地说:“曾总,一部情况复杂,我现在精力有限,您这边要不与苏总沟通沟通。”
开什么玩笑,那么一个烂摊子,谁都想插一手的部门,谁乐意谁接去。“那行吧,这事回头再说,你先忙吧。”
曾总见我的态度一般,丝毫没有讨好之意,起身告辞。我暗松了口气,心想着今后还是跟领导们保持点距离,省得被殃及。下班后,我坐上苏安宁的车子。“听说下午曾总找你了?”
苏安宁浅浅地看了我一眼,问。“嗯。你消息真灵通。他想让我接手一部,我没有同意。”
我倒也没想瞒着谁。“你没同意是对的。我这儿还没交接给他呢,他还真着急。”
苏安宁方向盘一打,冷笑一声,不屑地说,“我知道,在他的眼里,我是个外行人。想必他也说过我的不足吧。”
“汪总对于你们的工作交接分配有没有重新划分?”
我不禁心中一阵好奇,看得出来,安宁对他的意见不小。“汪总呀,我现在发现他就怕水至清则无鱼啊。唉!上午,我只是比你早十分钟到他的办公室。他突然来这一招,我还真有点措手不及。不过,我倒也能理解。”
她忍不住地直摇头,感慨地说。“你心态真好。”
“唉,都是被逼出来的。干了这么多年,说实话,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去苏州或上海呢?”
她面色微敛,语气中透着几分失望。“啊?怎么了?”
我一听这话,一脸疑惑。“说起来都是泪。我们今晚要不吃火锅?”
“都可以,我不挑。”
“其实夏天吃火锅,别是一种滋味。”
她直接将车子拐到辅道,最后将车子停在路边的车位上。我跟她一前一后地进了火锅店。“这家不知道味道如何,咱们就当探店了。”
她微微一笑,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点好材料和锅底后,我认真地看着她,开门见山地问:“苏总,你会不会对汪总有误会呀,他一直是十分信任你的。”
她倒着饮料,一脸无奈,说:“私底下你唤我名字吧。我跟着汪总这么多年了,说得难听一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这番操作,会寒了我们这些老员工。你看,程总走了,张总也走了,等着我的结局也是离开。而曾总,便是接替我的人。”
“怎么会呢?你毕竟管着业务。你不同于之前程总和张总,抛开管理这层面,你至少还是销冠呀,汪总应该会想到这一点。”
我一脸惊讶,说出自己的想法。“销冠也有被替代的一天。公司业务又不是我一人的。”
“那至少,你还是主力呀。汪总若是想让你离开,那是他的损失。”
我皱了皱眉,说。她闻言,清浅一笑,道:“谢谢你的认可。栩飞啊,想要一个人走,其实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别多想,可以找汪总聊聊。”
她摇了摇头,不屑地说:“没这个必要,机会我给过一次,我还不如想想后路呢。”
听到这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劝。“那你这是准备撤吗?”
“拱手让人,前提也要我乐意。你说对不对?否则,叫我如何甘心。”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意有所指地说。我附和地点点头。“这么整的,我都想要休息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谈工作了。”
她举起杯子,朝我示意。我连忙举杯。“对了,你与李西罗相处得怎么样?”
她突然转移话题。“呃——还好吧。他最近压力挺大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提及他,我都觉得自己这个女朋友挺不合格的。“他没有说‘你不用上班、他养你’之类的话?”
她浅抿一口,挑眉看着我,问。“说过,但是我觉得他才开始创业,我不能拖他后腿。”
我实话实说。“女人还是要独立,特别是经济上要独立,思想上也要独立。你还是挺理智的。”
她点了点头,说。我讪然一笑,没有接话。理不理智我不知道,只是,我没想让自己那么被动。即使这个男人十分爱我。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虽然李西罗不是霍希金,但,谁能保证,他会一辈子对我好呢?“不过,你们准备要孩子吗?”
她又问。我摇摇头,说:“这种事,随缘。”
“你倒是想得开呀,可李西罗毕竟是独苗,而且他还年轻,你们要生孩子还得趁早。如果有孩子,那你与他之间的关系相对来说会更稳定一点。不然,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她劝道。“嗯。”
不可否认,她说得没错。只是,生孩子这种事可遇不可求,相比之前,我倒没有那么抗拒。但这种事,我觉得没必要与外人深入探讨。日子是自己过的,有些人真心希望你过得好,有些人嘴上说着希望你过得好,心底指不定巴着你过得比他惨。见我兴致悻悻,她没在这个话题方面深入沟通,转了话题:“不过,你接下来还是要小心曾总。”
“嗯。谢谢安宁,我也无所谓,要是新官上任拿我开刀,我想避都避不掉的。”
我耸耸肩,淡然地说。这年头,哪有什么铁饭碗。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你倒是想得挺通透的。能争取尽量争取。这一年来你也付出过、努力过。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过去永远只是过去,即使有成绩那也代表着历史。你就是最好的例子。安宁,你说对不对?”
“其实,你不必这么悲观,我跟曾总也算是旧识,从小相识,也曾共事过。从情感上来说,也算是相爱相杀。如果当初不是他们家人反对,或许我们会在一起。不过,后来我们还是分开了,并且还老死不相往来,都在暗地里较着劲。其实,汪总也是知道的,只是我没想到他竟然招他进来。”
说到最后,她陷入一阵回忆里。我闻言一脸吃惊地看着她,想不到这二人之间竟然还有如此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