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声音,众人纷纷紧张的朝着拐角处望去,尤其是程母和程小虎,脸上顿时都出现了十分担忧的情绪。谢春花抬头望去,在看到程老太太时,脸色有这一瞬间的不自然。程老太太拄着拐杖,程元才和程元善一左一右的搀扶着她走了过来,在众人面前刚刚站定,程小虎在程母的示意下,急忙去一旁端了个凳子过来,放在了程老太太的身后。程老太太刚刚坐下,谢春花便急不可耐的开口:“娘,这笔钱我不是拿来自己用的,是给元宝治病用的,元宝他身中剧毒,若是不赶紧拿钱过去,听说就会被要了性命啊!”
她这次回去,看到元宝的腿都已经开始溃烂爬蛆了,若是元宝因此保不住了,她可怎么办啊!想到这里,谢春花顿时更加着急了起来:“元宝是我和小奇唯一的儿子,也是你们长房唯一的孙子,难道你忍心看着他年纪轻轻的就死吗?”
听着谢春花的这一番言论,程老太太却没忍住,冷笑出声:“元宝是我们程家长房唯一的孙子的确不假,可我们也没有一直给你们大房收拾烂摊子的必要吧?况且元宝跟二房又没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要给你儿子出钱?”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以往二房有难处的时候,咱们大房不是也帮忙了吗?怎么到了我们需要帮忙的时候,二房的人就跟元宝没关系了呢?娘,你可不能偏心啊。”
一听到程老太太并不准备管,谢春花当即就着急了起来。“娘,不管怎么样,元宝是咱们程家唯一的嫡长孙,你总不至于让他就这么活生生的等死吧?”
“嫡长孙?咱们不过是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哪里来的什么嫡长孙?那是有钱人家的叫法。自然法则,适者生存,既然元宝摊上了你们这一对没用的爹娘,他生病找不起大夫,也是你们的事情,没必要把责任推到二房来,他们帮你们是情分,不帮你们是本分。”
程老太太冷笑着反驳道。“再说了,二房个个都是极好的性子,若不是因为你们当初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如今你们遇难,不用求助二房也自然会出手相助,可是落得今天这个下场,全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你还有脸在这里说我偏心?谢春花,巨头三尺有神明,你们多行不义必自毙。”
见程老太太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脸皮踩在脚底,谢春花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们难道不是程家人吗?你为什么总是对我们有这么多的意见?”
“你不用在我这里哭诉装委屈,平日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作风,我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不可能完全看不出来。我只能说,这都是你们夫妻二人平日里做多了孽,怪不得旁人。若是有心,不如早点去想办法怎么帮元宝保住那条命再说!”
程老太太冷冷的盯着面前的谢春花,看着她的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之色。“娘,你这未免也太绝情了,以往我们的确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但是元宝他罪不至死啊,难道你……”“行了,你不用多说了。”
程老太太冷冷的打断了谢春花想要说的话,“反正我的话就丢这儿了,二房不会给你们一分钱,要钱没门,自己想办法去挣,要不然,就让元宝老老实实的等死。”
事到如今,程老太太早已经对大房的人心灰意冷了。谢春花没想到程老太太如此油盐不进,顿时气的发疯:“娘,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元宝不是你的孙子吗?你竟然要他等死,他还是个孩子!”
“那能怪谁?无非就是怪你们这对爹娘不争气,没有能耐给他看病,又没有德行,平日里只会得罪人。”
程老太太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施舍给谢春花,甚至语气都很是平淡,像是在面对陌生人一样。“别的也别再多说了,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觉得你们的心里比谁都清楚,该不该老二他们出这个钱,你们更是清楚不过,就别逼我把话说的太难听了。”
见老太太软硬不吃,谢春花气的浑身哆嗦:“娘,元宝可是爹当年最疼爱的孩子,你就这么不管他的死活?爹在天之灵知道了,只怕也不会原谅你吧?”
提到死去的程老爷子,程老太太顿时愣在原地,眼底也带上了几分别样的情绪。谢春花一直盯着程老太太的表情看,此时见她态度有所松动,更是再接再厉。“当年元宝可是爹一手带大的,他最疼爱这个孙子了,要是知道元宝是这样死的,二房一点力都不出,只怕要寒心吧?”
谢春花冷笑一声,扭过头,看向一旁的程小虎。“还有你,二叔,你们家现在有钱,却不肯出钱给元宝看病,你的女儿会医术,也眼睁睁的看着她的堂兄就这么出事,你们这样做,良心可还过得去?”
程母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被谢春花指着鼻子骂没有良心,顿时给气笑了。“谢春花,对你们一家,我问心无愧,会落得今天这个结果,都是你咎由自取,你要是平日里对宛儿好一点,不侮辱宛儿,宛儿也不可能放任堂兄不管。反正我今个儿话就丢在这里了,宛儿要是想治元宝,这是她的自由,要是她不想,谁都别想勉强她!”
程母挺直了腰板,语句铿锵,与以往那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很是不同。谢春花见她态度强硬,也自然知道自己不论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怒视着程母,心中犹不死心:“你们当真准备坐视不理?”
程母没有说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冷脸,表明自己的态度。“好,好,好,元宝生在你们程家,真是造了孽了,等他死了,我一定要告诉他,让他找到老爷子,好好地说道说道!让老爷子知道他的好祖母,好二叔,二婶,还有二房的所有人,到底是怎么对待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