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的脑子里只留下这两个字,身体僵硬的不知该如何动作。猥琐男也不介意,起身朝她走来,伸手就抚上她的脸颊。“叫什么名字?”
江晚意强忍着恶心偏头躲开,此时一边的陪酒女娇声开口:“刘总,她就是一个服务生,不懂这些的,还是让我们——”“老子说要她陪就要她陪!”
醉酒的猥琐男丑态尽现,从旁边桌上随手开了一瓶酒,塞进江晚意手里。“今天你想从这扇门走出去,就把这瓶酒给我喝下去,否则就留下,让我好好疼疼你。”
手里那一瓶酒价值不菲,最重要的是度数很高。江晚意从没这样喝过酒,真喝下去,恐怕从这里出去就要直接进医院。“我……”她张口,嘴里刚发出一个字,眼前便闪过一道黑影,接着手腕被人猛地攥住,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强行带着她向门外走去。江晚意认出了这道背影,低声暗骂:“放开我!你干什么?”
陆景奕没有理会,阴沉着一张脸,在包间的所有人的注视下强行将江晚意带走,来到走廊尽头没人的楼梯间。“放开!”
江晚意终于甩开他,右手捏着自己已经泛红的手腕,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又在发什么疯!还没反应过来,陆景奕便转身将她逼到墙角,低头居高临下地看过来,面色压抑,仿佛狂风骤雨即将到来前的平静。“说,你费这么多心思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江晚意一头雾水,当着他的面直接翻了个白眼。“谁故意接近你?我在这里工作,今天只是巧合,如果你不愿意,我们可以当陌生人。”
说完,江晚意抬手抵住他的肩就想把人推开。手腕却又被男人一把握住。眼前那张如同被造物主精心雕琢的脸越来越近,直到与她的鼻尖相距不过一寸距离时才堪堪停下。江晚意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视线落在陆景逸的薄唇上。她不知从前听谁说过,拥有这样薄唇的男人也最是薄情。看着眼前的女人盯着他出神,陆景奕喉咙里泄出一丝冷哼。他没有掩饰,目光和语气处处透露不屑。“一个月前你逃走,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想结婚。怎么,这才一个月就按耐不住了?好,如你所愿。”
江晚意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扭头挣扎着想离开:“我是真的不想跟你结婚,让开!”
陆景奕怎么可能放开她,捏着她的手毫不怜香惜玉的收紧,强行拽着江晚意出去。“放开我!我要喊人了!”
这点威胁陆景奕根本没放在眼里,薄唇勾起:“你试试。”
他料定不会有人帮她。在这种地方,只要他一句话,江晚意就能被领班直接送上他的床。现在回去显然不现实。江晚意还摸不清这个人的身份,他满嘴胡言乱语,又要强行拉她去领证,将来会发生什么更未可知。思及此,江晚意心中有了主意。她必须逃走。江晚意挣扎的动作更大,陆景奕显然也没了耐心,一把将人甩开,江晚意反应不及撞到旁边的墙上,身子一软跌了下去。“呵。”
陆景奕仍是那副不屑的语气,“诡计被我拆穿,现在打算装可怜卖惨了吗?”
江晚意死死的拧着眉,小腹处传来一阵绞痛,痛得她小脸煞白,额头上也有一层冷汗渗出。“我说过了,我不想跟你扯上关系,更不会跟你卖惨。”
“那就别废话。”
陆景奕话音落下,再次拽着她向外走,江晚意想不通,这人明明看起来无比厌恶她,却不知是何原因偏要强行拉她领证。小腹处的痛感愈发强烈,江晚意没办法,只能假意妥协,软下声音来对着他的背影道:“放开我,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
陆景奕手下松了力道,回身斜她一眼:“不装了?”
装你个鬼。江晚意在内心腹诽,眼睛却看准时机,在两人即将踏出楼梯间的一瞬猛地用最大力气甩开他的手,转头就跑。她用的最快的速度向楼下狂奔好,在身后并没有人追赶上来的声响。江晚意一路从后门跑出会所,这才在巷子的角落停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心脏跳动剧烈,江晚意深呼吸着,可小腹处的痛感却在此时愈发强烈。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扶上去,可身子还是渐渐无力,身后抵着墙壁滑落瘫软下去。楼上,陆景奕听着那女人的脚步声在楼梯间内回荡,并没有追。他拧起眉,望着江晚意离开的方向,眸色渐深。……江晚意醒来时最先闻到的是一阵浓重的消毒水味道,眼前是刺目的白。她眨了眨眼,花了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医院?江晚意身子动了动,帘子后面立刻有一道身影走出。“醒了?别乱动,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小心伤到胎儿。”
江晚意瞬间皱眉,不可置信的看着床边的医生。“胎儿?”
她的声音带着些颤抖。医生看了她一眼,确定了江晚意的表情,这才解释:“你晕倒在路边,是被好心人发现送来的。你怀孕了,自己不知道吗?”
江晚意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手摸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怀孕了?怎么可能!“医生,是不是检查出了问题?我……不可能啊。”
医生蹙眉:“不会有错,你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并且身体营养不良,亏损比较严重,孩子随时有可能发生危险,想要保胎的话需要特别注意,最好在医院住一段时间。”
后面医生说了些什么,江晚意都没听进去,她满脑子只有那三个字。一个月,也就是说之前那晚……一行眼泪顺着眼角划出,有恐惧,有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惊喜。“行了,你先好好休息,让你家人过来把医药费交一下。”
医生说完离开了房间,而江晚意也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恢复理智。她要留下这个孩子。尽管理智告诉她不可以,江晚意还是无法狠心。母亲走了,她在这世上孑然一人,老天这时把孩子送来她身边,或许是对她的一种恩赐。可她根本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现在身无分文,更别提保胎的事。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江晚意犹豫再三,还是悄悄从医院溜了出去,打车去往监狱。“你要见萧瑜?她已经出狱了。”
萧阿姨也出狱了?江晚意没有多想,连忙追问:“那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这个不清楚,不过你想要找她的话去家里没用,她出狱的时候身体出了问题,现在应该在医院。”
根据狱警所说,江晚意又重新折返回医院。她知道萧阿姨家境应使,于是直接去了顶层的VIP病房,一个一个房间找过去,终于在走廊尽头的房间内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敲门进去,房间里只有萧瑜一个人,两个人见到对方都很惊喜。“晚晚?你怎么来了?”
萧瑜面色苍白,说话有些有气无力,朝她伸出手。江晚意一下子红了眼眶:“萧阿姨,你这是怎么了?”
萧瑜并不想多说,但笑着摇了摇头,抽出一张纸巾来递给她。“来找阿姨有什么事?慢慢说。”
两人在狱中互相支撑度过了最艰难的那段时间,江晚意只知道萧瑜是被人陷害入狱,家里很有钱。萧瑜也知道江晚意是为了母亲才会替人顶罪。“萧阿姨,我妈妈走了,我想离开这里换个城市重新生活,但……”江晚意表情为难,萧瑜一眼看穿,柔声问她:“说吧,需要多少钱?”
“我——”“一百万够不够?”
身后冷不丁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江晚意错愕回头。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