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诊病(1 / 1)

程子衿看到柳孝和手中的东西一愣:“少傅从哪里弄的?”

柳孝和手里有一个小小的布包,此时散开,里面是一撮黑乎乎的东西,但程子衿一眼就看出那是煎过的草药渣子。“这是从姬掌食手中得来的,她虽然被害,但手里一直攥着这个东西,”柳孝和端看了几眼手中的东西,“想必,这个很重要。”

“这应该是药渣。”

程子衿如实告诉柳孝和,然后接过来,又观察了片刻,道,“按照成色,这应该是近两天之内煎的药。”

柳孝和沉吟片刻,道:“姬掌食拿着这药渣就是去找你的——你是女医。”

问题是,姬掌食到底拿着这个想问什么?程子衿同意柳孝和的判断,姬掌食就是去寻自己的,她手里拿着这个东西,很可能就是让自己鉴定什么。“少傅,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这药渣。”

只有找出这药渣有什么奥妙,可能才会找到一个突破口。柳孝和点点头:“你且拿去,有了头绪就来告诉我。”

程子衿忙点点头,向柳孝和辞别。“你那里刚发生了凶杀,不宜办公,”柳孝和思量了一下,继续道,“你就,暂时到我院落旁边的院子办公吧。”

程子衿闻言,心里对柳孝和的心思细腻有些意外,同时,她又有一点点触动。“多谢少傅。”

这样,还不到一日,程子衿的办公地点就换到了柳孝和隔壁。安稳之后,程子衿也不敢怠慢,忙将那药渣拿出来放进白瓷盘中评鉴。期间,柳孝和也过来坐在一旁等待。此时程子衿专心研究,脖子上那几道紫色的指痕在她白皙的颈部越发明显,可她浑不在意。柳孝和看了几眼,转了视线,默默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瓷瓶,放在桌子旁边。“拿这个擦擦,”他看程子衿头来疑惑的神色,便指了指她的脖颈,“痕迹会好的快一些,不然这样出去太过惹眼。”

程子衿忙点点头,表示了感谢,随即眼神又落在那撮药渣上,眼睛划过明显的不解,继而又露出恍然又震惊的神色,一时变化多样。观察到这个细节,柳孝和不由问道:“阿矜可是看出什么?”

程子衿回神过来,欲言又止,在柳孝和眼神鼓励下,终于低声道:“少傅,能说吗?”

柳孝和眼中划过一抹无奈,道:“自然是能说的。”

不然,查验半天做什么?程子衿走近柳孝和,蹲在他跟前低声道:“少傅,这姬掌食在太子内宫,她手里的草药就可能来自内宫,对不对?”

柳孝和点点头,表示同意程子衿所说。“内宫里的男人就只有一个,对吗?”

她指的是真正的男人,不包括男孩。柳孝和额头划过黑线,太子内宫,男人自然只有他一个了,除此还有谁敢呆在内宫?“你想说什么,阿矜?”

程子衿抿了抿嘴,叹口气,道:“看来,女人太多也不是好事……”柳孝和闻言,一顿,眼神中划过一抹惊讶:“阿矜的意思是,那药渣……”程子衿点点头,声音又低了一些:“这药渣里有让男子——嗯,兴奋的药。”

柳孝和一脸沉思,半天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又问:“仅仅是兴奋?”

程子衿很肯定地点点头,转而又道:“不过,我还不确定这药渣是不是所有药的,因为里面有一种药草可有可无,但在这个药方里不知道充当什么作用,或者,如果遇到别的什么会起一些作用也未可知。”

“不过,”程子衿一脸纠结,欲言又止地望着柳孝和,看对方等着自己下文,便又低声道,“太子的身子不是不怎么好吗,难不成他都不顾忌?想要牡丹花下……?”

最后那个字她没有说出来,但意思已经表露得很明显了。柳孝和自然知道对方所言包含的意思,他稍稍思忖了一下,道:“太子,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程子衿暗自撇嘴,男人的好色怎么会展露给同性看?何况还是他敬重的同性?“阿矜,这件事我会去查的,你该做的已经做了,可以暂时休息一下,”柳孝和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什么,视线望向程子衿,“如果可以,今日放衙后,我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吗?”

听柳孝和要她帮忙,程子衿也不犹豫,点头:“可以啊,少傅,反正我也没事干。”

程子衿怎么也没有想到,柳孝和叫她帮的忙竟然是为他母亲诊脉。带着几分好笑,带着几分好奇,程子衿跟在柳孝和身后,以医生的身份进了柳府,准备去见见传闻中的老夫人。她知道这老夫人一共两个儿子,长子和夫君战死沙场,如今就剩了二儿子柳孝和。不过按照程子衿的逻辑,如果自己是老夫人,肯定不会找自家这个侄女做未来的儿子正妻,质量有些差,做个偏房还可以,儿子的正妻,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淑女名媛才好。“到了。”

就在程子衿思绪乱飞时,柳孝和停下脚步朝她示意。此时,程子衿发现自己和柳孝和已经站在了一座气势恢弘的院落跟前,门匾上赫然写着“松鹤院”三个字。踏进院落,绕过影壁,正面五间高大的房屋出现在眼前。雕梁画栋自不必说,廊下还养着七八笼鸟雀,羽毛颜色五彩斑斓,一时让人眼花缭乱。不说这个老夫人喜佛吗?原来生活也挺多彩的。廊下立着两个丫鬟看到柳孝和进来,忙施礼后朝屋里传话:“侯爷来了。”

柳孝和缓步踏上台阶,丫鬟们忙撩起纱帘。他举步进了屋。程子衿也跟在后面进来,一抬头就看到正位上端坐着一个老妇人,年纪大约四十出头,但保养的白白净净,微胖,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不过脸上的神色平静的几乎没有半点波澜。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没有太多表情,在柳孝和施礼过后,柔声道:“今日放衙早。”

柳孝和低头恭恭敬敬回道:“回母亲,东宫来了一个女医者,孩儿请她来给母亲把把脉。”

老夫人一脸恹恹,叹口气,一手支颐,道:“我这失眠之症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好的,何苦劳顿东宫医者?我的心病你是知道的……”“母亲,孩儿懂得,不过失眠久了对身子不好,这医者虽说年纪不大,但医术高超,还是叫她把脉看看为好。”

柳孝和语气说不出的温和,和他的平时的气质完全不同,带着一种濡慕的恭敬。程子衿的心思却落在老夫人说的“心病”上,这老夫人什么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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