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把脉(1 / 1)

柳孝和回身对程子衿道:“阿矜,请。”

程子衿缓步上前,给那老夫人施礼问安。虽说她对这个老夫人印象不好,甚至很差,但表面功夫还得做做。老夫人此时才正视上前来的这个女子,年纪约莫十五六岁,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用一只喜鹊登梅的银簪别着容貌秾丽美艳,但目光平静清澈,不见半分妖娆之态,加上身上的衣衫是女官官官服,更平添了一抹稳重。她瞥了一眼柳孝和,带着审视的目光在对方脸上寻找,却发现柳孝和那张俊脸一如既往的平静,宛如玉树静立,并没有多看眼前貌美女子。老夫人收回目光,伸出手腕。程子衿坐下将手搭在脉搏上。屋里更显安静。柳孝和站在一边等着结果,他时不时察看程子衿的脸色,却发现此时她一直很安静,脸上没有多余表情。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程子衿的手终于离开了老夫人的手腕。“老夫人失眠差不多有一年之久了?”

她淡淡笑着,问道,同时扫了柳孝和一眼。老夫人微微点点头:“是的,时好时坏,喝了不少药,也不见大好。”

说道这里,老夫人忽然朝柳孝和道:“二郎,你先出去等等。”

柳孝和有些迷惑,但马上点点头,转身走了出来。他微微蹙着眉,在影壁出来回走着,一张俊脸写满思忖,时不时朝屋里张望。不多时,程子衿撩帘子出来,带着几分迷之微笑走下台阶。她看柳孝和一脸讨教,低声道:“出去说吧。”

柳孝和一看就知道程子衿和老夫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话不方便朝自己说,便对程子衿道:“去我书房说,用过晚膳我送你回去。”

程子衿表示没有问题,与柳孝和一前一后就要往出走。刚到影壁处,正好与上了台阶要进院落的林晚晚撞了个正着。看见柳孝和,林晚晚心花怒放,满眼都是欢喜,故意拿捏着用了一种含羞的神色望着柳孝和,道:“表哥,你今日回来早啊,来看望姑母吗?表哥真是孝顺……”“她老人家正等你呢,你快进去吧。”

柳孝和带着礼貌又疏离的神色,身子往旁边让了让,示意对方过去。林晚晚哪里舍得离开,她正想要走前一步,忽然发现柳孝和身后竟然多了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一个十分美丽的浓颜女子。她的警钟立刻敲了起来,这个女人比怀孕那个还要好看更多,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真是,哪里来对这些野女人,知道表哥好闻着味就来了!“你是谁?”

林晚晚语气尽量显得温柔,但程子衿明显听出了对方的醋意。这还没有进门呢,就这么风声鹤唳了?程子衿笑了笑,手掸了掸衣襟。柳孝和修眉轻蹙,道:“这是东宫的掌医。”

在林晚晚跟前,不管是以前的身份还是现在的身份,程子衿都是碾压林晚晚的,所以对方一听是女官,即使不情愿,也只得低头行礼。“掌医请。”

柳孝和也懒得再跟林晚晚周旋,直接前面带路从林晚晚身边走了过去。程子衿看着林晚晚那双欲言又止的眼,又笑了笑,跟在柳孝和后面出了松鹤院。“这是少傅的表妹?她似乎对少傅你……”程子衿刚想说“有意”,柳孝和就接过话道:“不过是来暂住而已——阿矜,你和老夫人之间说了什么话?为何要避过我?”

程子衿干咳一声,忽然,她注意到一个细节,柳孝和背过他母亲的时候,叫对方是“老夫人”,而不是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是古代人尊敬母亲的一种说法?“那个,”程子衿回到柳孝和的问题上,斟酌着词句,道,“这个。”

当着柳孝和的面,说他母亲有妇科病,他会听懂吗,或者他听懂之后会不会恼羞成怒要了自己的命?所以,为了保命,她自然不可能跟他说真相,毕竟他母亲身上的问题若都告诉他,只怕他会接受不了。“倒不是真的要回避少傅的,不过,毕竟是女人的问诊,所以凡是男子都应该回避的。即使对方是少傅的母亲。”

柳孝和了然,继而有些不好意思转了视线,道:“是我疏忽了。”

不是你疏忽了,是你太单纯了,最少在对待老夫人的病症上,他是想得简单了。程子衿默默吐槽道。“那你说说老夫人的问题大吗?”

柳孝和干脆不稳具体病症,只问程度。程子衿舒口气,老夫人的病症不是很大,毕竟不是绝症,但有些麻烦,不是一时半会能治好的。“问题不小,但不致命,我给用药调剂一下,看看效果。”

柳孝和没有多问,只表示了自己的感谢。“诊金我会及时付给你,阿矜。”

程子衿挠挠头,转而问道:“少傅,你的寒症也应该治疗的,要不一起治好了。”

这母子两人的银子一起赚了也省事省时。两人进了清风院,柳孝和就命令上晚膳。程子衿也不客气,大快朵颐用餐完毕后,给柳孝和写了药方。“少傅的病我还需要准备,老夫人先照这个抓药吃几日看看情况,我再斟酌调配。”

程子衿其实不打算动用自己的医鼎给老夫人弄药。这个家伙对前身并不好,对自己也不好,甚至用心不善。林晚晚主持了中馈,没有这老夫人的点头是不可能的,用侄女做中馈,摆明了想要让对方做柳孝和的正妻。丫的,自己还没走就开始演习正妻职责了,还想叫自己治好她,等着吧,不出血她别想好。柳孝和结果药方看了几眼,忽然看向程子衿:“阿矜开的药方里有治疗炎症的?”

对方看来不是小白,程子衿点点头,也不隐瞒:“是,老夫人身上有炎症,需要这个来缓解。”

什么炎症程子衿并没有说,柳孝和也很知趣没有问,很有默契地将药方递给青竹:“去,给老夫人抓药,派专人煎。”

青竹拿过药方领命离开。此时屋里只剩两个人了,柳孝和忽然问道:“阿矜,老夫人究竟是何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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