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你理解我当时的心情了吧？”
谢玉林说。他说的是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谢玉林被孙家怀疑的那件事。林小朵想起两个人初遇的场景，扬起了笑容。“那次就是我帮的你，这次也是凭我自己的努力，所以我是不是很厉害？”
谢玉林攥着她的手，宠溺地说：“厉害，我谢玉林的女人最厉害了。”
这个夸赞有些敷衍，但是林小朵很受用。“接下来想去哪？”
谢玉林问，“回去睡一觉吗？”
林小朵摇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长安，还是因为李如青。她心中的大石头虽然放下了，但是仍觉得有些不安。“我们去看看吴世文吧，把这边的情况跟他说一下，顺便去看看白晓媛。”
几个月不见，白晓媛比他们上一次见面的时候要脆弱得多。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虽然还想保持着名媛的姿态，却像个羸弱的病妇一样抬不起精神。她和吴世文对立的病床，一个妈妈，一个儿子。看起来有些搞笑。“你们怎么来了？”
吴世文正看着今日的报纸，听说李如青被抓了，他正在想明天早上的报纸会不会就占了特大头条，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林小朵和谢玉林回去换了件衣服，又买了些水果和花束。吴虑没有在房间里，吴悠坐在白晓媛病床前帮她掖被角。听到声响，也回头看了过去。见到是他们二人，紧张地别过头，然后拿起果盘里的水果刀削苹果。林小朵佯装没有看见她的这些小动作，自然地挽起谢玉林的胳膊对吴世文说：“来看看你。”
“假惺惺，哼。”
白晓媛坐在病床上，头发的卷有些散了，耷拉在额前，衬得她看起来整个人的气质更加忧郁。林小朵也不恼，依旧笑容和旭地说：“伯母好啊，我看您这骂人的精气神挺好，应该很快就能出院吧。祝您早日康复。”
她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可是白晓媛就是觉得林小朵这是在讽刺她。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了，看到一旁默不作声削苹果的吴悠就更加恨铁不成钢了。“削什么苹果啊！我培养你这么多年，怎么就不能像人家一样找个有钱的丈夫！最后烂在手里了，你个赔钱货！”
白晓媛一伸手，苹果就飞了出去，落在了林小朵的脚边。吴悠的手也被刀子划出了个口子，正汩汩往外流血。“妈！”
相比身体上的疼痛，心里的疼更加蚀骨。她的眼泪瞬间流出来了，“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
“我是你妈！怎么就不能说说你了？”
白晓媛气焰十分嚣张，好似在这个社会找不到立足感的她，只能在儿女这找找存在感。悲哀至极！林小朵心中暗自叹了口气。“吴悠，到哥这来。”
吴世文也叹了口气，对吴悠说。吴悠哭哭啼啼地跑过去，把手放在吴世文面前，给他看。“伤口挺深的，你去叫护士给你处理一下吧。”
吴世文摸摸她的头说。“处理伤口不花钱吗？现在我和你哥都住院了，这么大笔钱谁掏？”
“妈！你少说两句行不行？”
吴世文忍不住喊道。白晓媛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吴世文就是她唯一的希望。听到儿子不耐烦了，她立马闭嘴了。只是那神情，就像个怨妇。吴悠自己一个人跑去处让护士包扎伤口了，病房里就剩下他们四个。“不好意思，让你们见笑了。”
吴世文抱歉地说。以前他的家庭不是这样的，可是父亲一出事，就全都变了。林小朵捡起脚边的削到一半的苹果，走到白晓媛身边。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拿起那把水果刀，用纸擦了擦，继续削。“你要干什么？”
白晓媛警惕地看着林小朵。上次林小朵勒着她脖子的画面仍历历在目，让人想起来就觉得浑身发寒。林小朵不理她，继续削。白晓媛见她越是镇定，心里就越慌，伸出手就要去碰她。林小朵怎么可能让白晓媛得逞，脚一蹬地，把椅子往后挪了一大步。椅子在地上摩擦出了刺耳的声音。吴世文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到谢玉林不说话，只是双手环胸，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终于，苹果被削完了。林小朵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白晓媛看。看她发疯，看她蹬踹，看她像个疯子一样不顾任何形象。直到白晓媛累了，瘫在床上，一脸怒不可遏地瞪着她。林小朵下巴抬了抬，对白晓媛说：“该做的事情要做完，苹果削好了，你爱吃不吃。他们是你的孩子，不是成全你的工具。我也有孩子，我很想他们可是却找不到。别等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
说到这，林小朵突然就没了再探望下去的兴致，转身就朝病房门口走去。白晓媛被她教育一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林小朵要走，她怒喊着：“你以为是我想这样的吗？”
林小朵站定，却没有回头。她听着白晓媛在身后哭，在声嘶力竭地叫骂：“我不想，可是有什么办法？吴启明他根本就是不务正业，没有前途！你以为他就只是找小三这一件事情对不起我？他…”“妈！”
吴世文大喝一声。白晓媛住了嘴，只是含泪低泣。林小朵被谢玉林拉出了病房。直到走在大街上，林小朵才终于缓过神来。“我刚刚叫你怎么没听见？”
谢玉林牵着她的手说。林小朵回神，语气带着一丝疑惑：“你叫我了吗？”
看到谢玉林肯定的眼神，她清清耳朵说：“那应该是刚刚耳膜受刺激了，你说什么？”
“我说—”他拉长音线，透着不可捉摸的意味，“我爱你。”
林小朵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来，“干嘛突然这么油腻。”
谢玉林扯过她的身子问，“那你不喜欢吗？”
说罢，他怕林小朵闹他，又认真地说：“你好好回答，我可只说这一遍。”
林小朵突然没来由的害羞起来，几不可闻地说：“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