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然徒劳地向留住几个人,别让自己跟这个人在一起。但是,这会儿她发着烧,浑身又软又疼,手徒劳伸了几下反倒是被陈明辙含笑握住,往唇边送了送。“小姐真是热情,明辙受宠若惊。”
陈明辙端着那碗药,在柳然惊恐的眼神中笑着来到他身边。然后,当着她的面喝了一大口的汤药。柳然震惊了,这药闻着味道就有些难受,他喝这么一大口,不苦死吗?正想着,陈明辙突然倾身而来,不由分说地就吻了过来,唇压着她的唇,手握住她的下巴微微用了巧劲将她的下巴掰开,将嘴里的药给渡了过去。柳然嘴巴一张就迎接来着苦味冲天的汤药,顿时被苦得欲哭无泪,嘴里、喉咙里都是苦涩。然后,陈明辙这厮的嘴唇还没离开她的唇,硬是扣着她的脑袋,挪动不了分毫,甚至他伸出舌头轻轻触了触。陈明辙松开手,唇离开:“是苦的,但小姐是甜的。”
说着他又端起了药,还想再来一次,药虽然很苦,但是就像他说的那样,小姐是甜的。很甜。甜得他非得用苦才压得住。柳然当即就炸了,也顾不得浑身的疼痛,挣扎着将那碗药给夺过来,深呼吸,眼一闭,一口闷。然后,难喝得她怀疑人生。她痛苦地想,在古代生什么也别生病,不然就这药的味道也让人丝毫留恋不起来。当然也不能生孩子。陈明辙有些可惜地看着那碗见底的碗,有些遗憾不能再给小姐喂药。不过来日方长,以后呀,多的是机会。柳然喝完药就闷头睡觉,发着烧的人本来就脆弱,她想着这段时间经历的一切,又想到今天被人闷了一碗药,身上还受着伤,越想越是委屈。处处不顺,说的就是自己现在吧。这一委屈就忍不住想掉眼泪,掉着掉着眼泪就迷迷糊糊地睡觉了。到底是没什么心思的人。没多久陈明辙就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忍不住心想。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拿了条凳子坐在她床前,打算彻夜守着。唐威强和妻子再次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陈明辙拧着帕子给她换,然后轻轻擦拭她脸上滚落的汗水。发汗了,这烧也就退了。老两口松了一口气,见陈明辙打算守整晚,顿觉这姑爷选得真是太对了。看,这还没成亲呢,就已经这么上心了。以后呀,他们这心也就放下了。但柳然一觉醒来后,立马变脸,强硬地将陈明辙赶出去,再也不想见他。陈明辙知道她是恼羞成怒,宽容地笑笑,趁得柳然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他越笑,柳然越生气,索性再也不见他了。只是,再不见,这成亲的日子也越来越近,最后还是免不了见的。临近成亲的那几天,柳然身上的伤依旧没有好利索,但相对来说,已经没那么疼了。柳然的情绪愈发焦躁,她跟陈明辙虽然有言在先,但是他最近的表现,却让人表骨悚然,总感觉不是太顺利的样子。而且,他这个样子,跟自己记忆中的那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像,让人忍不住地想远离。那个人。柳然有片刻的失神,这么久了,她都没想起过他,或者是刻意地遗忘,以为早就不在意了。但是,在某一刻,柳然才知道他对自己的影响是多么深。以至于所有像那个人的,她都本能地抵触。焦躁归焦躁,但该来的还是要来。大婚前一天。陈明辙再次来见,依旧被她拒绝了。陈明辙问她身边的丫鬟:“小姐,最近可好?”
“小姐,最近情绪不是太好。”
丫鬟春叶回道,“也没什么胃口,看起来比较发愁。”
“发愁?”
陈明辙问。“对,小姐老是一个人皱着眉走来走去,也不让我们跟着,也不跟我们说,坐卧不宁的。”
陈明辙谢了春叶,转身离开的时候,嘴角上翘起一个微微的弧度,心情出奇地好。紧张、坐卧不宁,他流落多年,早已人情练达,这是出嫁女子婚前最常见的反应。这说明,他对她有了影响。只是,可惜呀,他们身边隔着这么多的东西,他的家仇,她的家族,还有冷不丁出现的追杀者,以及时不时闹事的族人。都让他们的时间显得紧促而又仓皇。原本,都可以慢慢来的。上次的杀手失手后再也没来,唐家的族人倒是又来闹了几次,陈明辙倒是出手镇住了几次。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有不长眼的人想来害她。最近偷偷溜进来的人都被陈明辙的人逮到了几次,逮到的人,不可能再放他们回去,遗留祸害。敢打她注意的人,自然是悄无声息地处理。陈明辙微微翘起嘴角,心情十分愉悦。柳然恰恰相反,她一个人偷偷地蹲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一搭没一搭地想着东西,根本就没注意有人悄悄接近。“堂姐。”
一双黑色的布鞋出现在她眼前,声音有些耳熟。她皱皱眉,不耐烦地顺着挺括的衣角看上去,只见一张有些眼熟的脸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小屁孩装大人,一脸的嫩像。“你是谁?”
她想了想,没想起来是谁。“堂姐真是贵人多忘事。”
唐筱辉有些失望,上次也是,堂姐根本就没认出她来,这次也是一样。对她来说,他的脸就这么难记住吗?唐筱辉恨恨地咬了咬牙,从嘴里吐出几个字来:“贱女人。”
“操!小弟弟,嘴别这么贱。”
柳然站起来就是一巴掌拍在唐筱辉脸上,当即想起这人是谁来,这不是上次来她这里闹事,最后被他们好一顿揍的那屁孩吗。小孩子嘴贱的毛病真是不改,不打不长记性。唐筱辉躲也不躲,硬是直挺挺地挨了柳然一巴掌,被扇得嘴角流出一丝血迹来。他偏过头看她,十分粗鲁地将自己嘴角的血迹胡乱擦了一把:“堂姐,明天是你大婚,我来看看你。”
“管你什么事?还有,你是怎么进来的?”
柳然警惕地望着他,可没忘记这小子上次又骂又动手的样子,十分疑惑怎么有人放他进来。“姐姐大婚,弟弟是来恭贺的。”
不知是不是柳然的错觉,总觉得这死孩子话说得咬牙切齿,“我备了厚礼,伯父十分欣慰。”
“你又想搞什么?”
柳然根本就不相信这人备了厚礼,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还差不多。“来看看姐姐你,顺便来带你走。姐姐,见你一面是真难呀,你也不见我,我只好出此下策了。”
唐筱辉话说得十分嚣张,“只要带你走,你明天就嫁不了人了。”
“真好。”
柳然一听不妙,转身就往后跑,边跑边喊:“来人呀,来人呀……”唐筱辉人虽然比她小,但个子却高,腿也长,几步追上来,提着她的衣领拽住她,阴森森地说:“姐姐别白费力气了。我都说了备了厚礼,现在,这院子里没人顾得上你。”
“也没人能救你。”
“那个贱男人,更不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