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竟然离自己这么近。她拼命地挣扎,长长的指甲将唐筱辉的手臂和手背抓得血肉模糊。手帕从怀里掉落,被唐明辉踩了上去。唐筱雪似乎感觉不到疼,看着她挣扎的样子不由地笑了起来,然后低头就在她嘴角落下一个带着灼热气息的吻。然后松手。柳然颓然跌落在地上,拼命地咳嗽,几乎将心肺给咳了出来。这贱小孩实在是太疯了,陈明辙跟他一比,简直是商量的小绵羊。一方帕子落在她脸上,严严实实地遮住她的口鼻。柳然呜呜呜地挣扎了一番,却渐渐没了力气。这贱小孩下药。真TMD。“姐姐,你真不应该嫁人。”
昏迷前,柳然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伴随着一股香味,她倒在了唐筱辉的怀里。也不知道陈明辙到底怎么样了。而现在的陈明辙在哪里?陈明辙看着眼前的熟悉的杀手,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你们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会在我成亲那天动手。”
这次来的人不少。还有好几个熟悉的面孔,都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追杀他的人。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始终煞杀不了他。刚开始还是任务,不得不完成。现在这么多年了,还没将人杀死,陈明辙已经成了他们的耻辱。“上,今天他必须死。”
为首的那人说道。陈明辙轻蔑地看着他们:“你们可以试试,到底谁必须死。”
他几天前就察觉到这一群人在跟踪他,前几次他有事脱不开身,就任由他们跟着。今天,特意独自出来就是为了引出他们。明天就是他成亲的日子了,大喜的日子不好见血,不如用仇人的血提前一天贺他新婚。一想到明天就能与小姐成为夫妻,日后朝夕相对,同床共枕,他就忍不住心情愉悦。即便不知道这种愉悦代表什么,又能保持多久。“死到临头还嘴硬。”
为首的杀手一个疾跑,对着他当头就是一刀劈来。就跟多年前一样,对着他的后背劈下来一样。陈明辙转身就跑,后背正对着那人,响亮的呼哨响了起来,一枚铁箭带着呼啸的风声与陈明辙擦身而过,噗嗤一声,穿过那人的胸膛。杀手倒地,狠厉的刀尖落在地上,深深地扎进土里,那人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睛:“你,怎么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
陈明辙一挥手,后面的弓箭手闪身而出,对着没什么防备的杀手就是一通箭雨。杀手们本来以为追杀这么小虾米,即便难杀一些的,但也不可能阴沟里翻船。但没想到,不但阴沟里翻船了,还翻得特别的彻底的。为了这一天,陈明辙等了很久,自从这个出带着一群杀手出现后,他每天都在算计怎么杀死这人,以及他身后的人。只是以往事与愿违,他们谁也杀不死谁。直到他阴差阳错,当了土匪的当家的,总算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小小的本钱。后来,小姐虽然一直对他各种拒绝,但是给钱给便利给得十分的大方,让他行事更加方便。杀手损失惨重,有人见势不妙就溜。陈明辙早早地布置好一切,本就打算斩草除根,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没多久,又有杀手掉到了陷阱里。陈明辙从地上捡起那把刀,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个杀手。杀手捂住胸口,平静地看着他,然后笑了一下:“你明日成不了亲了。”
陈明辙不理,一刀砍了下去。鲜血四溅,腥味异常,但他只觉得浑身痛快。陈明辙结束了为首的杀手后,多年前的那刀的仇和几年来的追杀之恨终于平复了一些。但是还不够。他提着刀,看到没死的就笑着来上这么一刀,到最后笑容越来越大,变成抑制不住的狂笑。杀了这些人,明天,他怎么可能成不了亲。他后面跟着的人面面相觑,见他的衣服都快变成了血衣,人却越来越精神,越来越高兴,有人忍不住说:“老大,这是疯了吧?”
“嘘,别让老大听到,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那人悄声警告。陈明辙将人杀干杀净,才精神抖擞地回来,对他们说:“我要洗澡更衣,明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让小姐闻到这么晦气的东西。”
“是,老大。”
陈明辙反反复复地将自己洗净,确保自己浑身上下闻不到半死血腥味才心满意足地换上干净的衣服。新衣服看似素净却柔软华贵,是他以前从未穿过的舒适,他最是喜欢这一件。这是小姐亲手所赠,说他穿这件最好看。明如皎月,玉树临风。小姐当时这般说,眼睛亮亮的,看得都移不开眼了。“老大,你这衣服真好看,穿起来就像那什么大家族的公子。”
他一出来,手下的人就夸道。“是呀,真好看,一看就很贵。”
另外一人也附和道。“跟老大真配,穿上这个人又俊了几分,老大真有眼光,会挑衣服。”
有人夸道。陈明辙嘴角的笑容勾得非常矜持,身板挺得更直了。他慢条斯理地拂拂袖子,对手下手说:“这是小姐送的,说我穿这身最好看。”
手下当即就酸了,羡慕中带着嫉妒,恨自己没有这么一张小白脸,让人小姐也一见倾心,送这送那。“小姐对老大真好,长得也好。”
“唉,小姐要是看上我该多好呀,我愿意跟小姐改姓,当牛做马。”
这人一说话就觉得后背凉嗖嗖的,一抬头就看到陈明辙阴沉的眼神,当即吓得舌头都打结了,“当然,我没老大长得好,小姐又不瞎,肯定看不上我。”
“也就老大,长得好。”
陈明辙心里溢满着小小的骄傲和满足,觉得这些人咋呼惹人挺烦的,但也有点可取之处。留着吧,以后说不定有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