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期间徐大夫下地走动时,过来给她诊过脉,没什么事又交代松雨等她醒来时,给她熬几副提气养神的药。松雨时常守在陈若娇床边,见她醒了,立即端来一碗药就要往陈若娇嘴里灌。陈若娇脑子还没醒过神来,下意识抓住松雨的手反向身后,疼得松雨嗷嗷叫,手一松,药全洒了。“阿娇姐,是我,松雨啊!”
松雨连声尖叫。“松雨?”
陈若娇回过神,松开手,疑惑道:“怎么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昏睡的这一天一夜,可都是我守在你床边的!”
松雨揉着胳膊,愤懑道。“抱歉,我睡糊涂了。”
陈若娇揉揉头,歉意笑道。“没事没事,只是这药洒了,我又要去重新煎药了。”
松雨摆摆手,叹了口气。“对了,千雲呢?”
陈若娇从床上下来,走到院中舒展筋骨,没看见千雲的身影,疑惑道。“千雲大人昨日出门就没有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松雨回了一句,便埋头进了厨房熬药去了。陈若娇见徐大夫房门是打开的,便走进去看了看,正好徐大夫要下床走动,见到她来,欣喜道:“阿娇啊,你终于醒了。”
“先生身体可好些了?您身上伤还没好,走动时可要仔细着点。”
陈若娇上前扶住他,将他扶到院中坐下,“先生,我再给你把把脉,看看是否好些了。”
“行,你来,这老话说的好啊,医者不自医。”
徐大夫朗声笑笑,笑到一半咳个不停,牵扯到肋骨上的伤口,疼得面色微微发白,“这人呐,年纪大了就不中用了。”
“您老就放心吧,好生养着就好。”
陈若娇笑了笑,给他把脉以后,见他的伤口没什么问题,便松开了手。“娇丫头呀,这以后我百年了,医馆就交给你打理,你帮我看着松雨,这小子没那天赋,我只能指望你了。”
徐大夫突然叹了口气,郑重说道。“先生说笑了,您身子骨可硬朗着呢,一点毛病也没有,怎的说些丧气话?”
陈若娇一怔,不满道。“你这丫头,当初老夫要收你为徒之时,你还不肯。眼下在这医馆呆的,比老夫还像个大夫。”
徐大夫笑开怀。“先生宅心仁厚,阿娇不过是借了您的势。”
陈若娇笑着摇头。“你这丫头心思细腻,成熟稳重,天赋异凛。金鳞岂是池中物,要我说,你便是那金鳞,终有一日会离开这穷乡僻壤,去接触更广阔更繁华的世界。”
徐大夫语重心长道:“老夫本不想将医馆交给你,那只会困住你。可惜,松雨这小子不争气呀。”
“先生言重了,这医馆我不仅不会接手,还会让您稳稳当当地开着。”
陈若娇说道:“您老就别想这么多了,我这几日要处理一些事情,可能会出门,不能时时为您诊脉,您老好生将养着,有什么事让千雲来找我就好。”
“唉……行,丫头,有什么事不要硬抗。你被通缉的事我听松雨说了,实在不行由我去出面,向县太爷求求情如何?”
徐大夫长长一叹,拍了拍陈若娇的手背,安抚道。“先生信我?”
陈若娇打趣道。“天下谁人都可以不信你,唯独老夫对你深信不疑。你的医术,你的药理,老夫行医数十载,怎会不识珠?”
徐先生哈哈笑道。“多谢先生好意,这些事情我自己会处理好的,先生伤势未好,无需先生费心。”
陈若娇笑了笑,心中浮现一丝暖意。没一会儿,松雨端着药碗出来,嘴里嗫嚅道:“幸好我还剩了一些,热一热就可以喝了。”
“松雨啊,过来!”
徐大夫看见他,出声喊道。“先生,你起来了?”
松雨见到他,眼里一喜。“是啊,正好让阿娇陪陪我。”
徐大夫咳了咳,“你这药是?”
“这是给阿娇姐的。”
松雨笑笑。将手中药碗塞进陈若娇手里,“阿娇姐,你快趁热喝。”
“谢谢你了。”
陈若娇端起药碗一饮而尽,随即起身道:“我出去一趟,松雨,照顾好先生。”
“好嘞,阿娇姐,你去哪儿?”
松雨追问道。“去县令府。”
陈若娇回了一句,便出了门。“县令府?阿娇姐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松雨一惊,连忙追出去想要拦住陈若娇,没想到已经看不到人影了。恰好这时,千雲回来了,见松雨在门口焦急张望,疑惑问道:“出什么事了?”
“千雲大人,你可回来了。阿娇姐如今被通缉,方才又独自跑去县令府,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松雨急忙说道:“千雲大人,你赶紧跟过去瞧瞧,别让阿娇姐发生意外。”
“行,我这就去。”
千雲也是一怔,虽说那县衙里的几个歪瓜裂对陈若娇来说不足为惧,可主子那边又有了新的动向,陈若娇的安全他不敢懈怠。陈若娇来到县令府后,将张纤纤留给自己的那支步摇递给看门的小厮,客气笑道:“小哥,烦请你将这步摇递给你家小姐。”
“交是可以,不过嘛,这跑腿费……”小厮一手摩挲着下巴,另一只手伸到陈若娇面前搓了搓。“瞧我这眼力见儿,来,小哥,你看我浑身上下穿得破烂,身上搜刮干净也就只有这么一两银子,你拿去就当是买酒钱。”
陈若娇恍然,赶忙从怀里取出一两银子来塞进那小厮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