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
孟昕悦勾唇一笑,伸手示意剑兰上前,接过剑兰递过来的一张深色带着折痕的纸,“那么,这又是什么呢?”
一见孟昕悦手中的东西,夏陈脸色瞬时一变,很是苍白,“这,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他心中一惊,连忙改口道:“草民,草民从未见过这东西,所以并不知道这是什么。”
可即便改了口,刚刚那句话众人也是听了个清清楚楚。孟昕悦也不反驳,而是一招手。凌宇立即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衣着褴褛的乞丐,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年纪,而另一个,则是穿着整齐的布衣老者。看着那位布衣老者,温怡静身边站着的夏青,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孟昕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对着那乞儿不紧不慢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姑娘话,大家都叫我小四。”
乞儿答道。孟昕悦点点头,又道:“小四,我来问你,这张纸可是你捡到的?”
“正是小的。”
小四说,“那日,小的正好沿街乞讨,因为被一位好心人赏了些吃食,怕被旁人抢去,就想要找一个偏僻的巷子。谁料,就巧遇了两个男子。因为怕被人发现,小的就躲在了一旁的狗窝里。”
此话一出,夏陈和温怡静身边的夏青,脸色都是变。“那你所说的两个人,可在现场?”
孟昕悦问道。“其中,其中一个一身黑衣,小的并未看清。而另一个,”小四看了一圈,目光落在了夏陈的身上,“就是这位了。”
“你,你胡说!”
夏陈猛地吼道。“小的没有说谎。”
小四肯定的说,“小四从小乞讨,这京城中的每一个店铺,小四几乎都去过。所以对这位也很有印象,他好像是锦光楼的伙计?”
宇文煊和宇文晟互看一眼,都没有说话。那小四又说道:“姑娘手中的这张纸,就是那位黑衣人交给这位小哥的。小的看的清清楚楚,这位小哥将其中的东西拿出来,随手就将这张纸扔了。小的看这张纸不似普通物件儿,就捡了起来,想着看能不能换口饭吃。”
这般说着,小四的脸色有些泛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孟昕悦直起身来,转而看向一旁的那位老者,这次还不待孟昕悦开口去问,就见那老者主动说道:“草民张胜给各位殿下,大人请安。”
这张胜对着在座的人等作揖,这人一看,就非那小四可比,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言行举止,很是从容。“见过少谷主。”
张胜对着孟昕悦行礼。听着他对孟昕悦的称呼,在场的人又是微微一惊。尤其那夏青,此时更是直接震惊的睁大了双眼。“这位张老伯,你是毒医谷的人?”
一旁的陈慕诗问道。心中却已经明白了,若非是毒医谷中人,又怎会称呼孟昕悦为少谷主呢?“回姑娘话,正是。”
张胜说道,“不过,草民并非正儿八经的毒医谷中的人,而只是在外围,从谷中那些药材来卖,以此谋生。”
张胜看向坐在上位的几位皇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回各位殿下的话,草民并非京城人氏,乃是距离京城中不远处的临城,草民乃是一间药铺的掌柜。不过,因为着毒医谷的关系。能寻到一些珍贵的药材,从而在临城也算是小有名气。”
“张老伯太过谦虚了!”
凌宇冷笑一声,眼神瞥向温怡静身后站着的夏青,带着几分嘲讽的说道:“只怕张老伯在京中的名气也是不小,否则,又怎么引得远在京中的人前去张老伯处购药呢?”
张胜知道凌宇意有所指,便没有吭声。孟昕悦对着张胜直接开口道:“此时当着太子殿下和秦王,瑾王的面,有什么要说的,如实说来。”
“是。”
张胜应下,对着众人说了起来。“大概在七天多前吧,有一天夜里,药铺之中突然来了一位黑衣男子。”
张胜一边回忆着,一边说,“那男子面色冷凝,夜间前来,一般都是为了寻一些不常见的药物,又或者说,是寻毒药的。”
“只是,草民却是没有想到。这人,竟是冲着噬心粉而来。那噬心粉药性颇毒,让人就是死了,只要不开刀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所以被称为毒中刺客。”
“不过,这人要的很急,且量无需太多,给的价钱也高。可这种制毒之物,谷中向来是限制着我们售出的。所以,我一开始也不敢轻易卖出。”
“可这人却说,这药是他家主子要的,不为救人,只为自保。央求了我半晌,我一时心软,便给了他少许。”
张胜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深色的纸来,与孟昕悦之前手中拿着的,小四捡到的那张,一模一样。“后来,这人就拿出了一张银票。不过,那人着急,又是在夜间,他并未注意,在去银票的时候,掉落出了这张纸。而这张纸,草民看着非普通之物,便留了个心眼,收了起来。”
夏青的脸色此时已经很是难看了。孟昕悦冷眼瞧他一眼,对着张胜问,“那去买噬心粉的人,在不在这里?”
张胜伸手指向夏青,“就是他!虽夜色漆黑,不过草民对此人的印象,也是极其深刻的。”
一旁坐着的温怡静,恨恨的瞪了夏青一眼,暗道,这个蠢货,让他去弄些噬心粉,他倒好,竟是撞上了毒医谷的人。可说起来,这也实在怪不得夏青。毕竟,这天下药物,本就有八成是出自毒医谷的。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温怡静的身上。被指认出来的夏青,走上前去,跪在了地上,同夏陈跪在一起,脸上都是一片苍白,没有一点儿血色。“夏青,”宇文煊脸上颇冷,沉声开口,“对于此事,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太子殿下,回太子殿下,此事与兄长毫无关系,望太子殿下开恩啊!”
夏陈一脸慌张的认错。“啪”的一声惊堂木响,众人一惊,皆看了过来,就见宇文煊铁青着一张脸,显然已经是动了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