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到这话,温景妍的脚步停顿了片刻。她脑袋后的伤口还隐隐作痛。“那咱们再去别处看看吧?”
温景妍勉强挤出来一抹笑容,她妄图想要轻而易举地化解此事。可傅长陵却是轻轻地摇摇头:“妍儿,如今怕是为时已晚。”
温慕恭当然也是看到了不远处的傅长陵。他本不情愿同傅长陵搭话。看到了不远处的一抹熟悉身影,温慕恭停下手中的动作,只是伸出手去拍了拍杜长渊的肩膀。“表哥,你先继续投壶,我去去就回。”
杜长渊虽是不知温慕恭的意图,但此时此刻,他也没有拒绝。“那你快些回来。”
温慕恭一路小跑着赶过来。却不成想,温景妍躲藏在傅长陵的身后。“慕恭,好巧啊。”
傅长陵的话音刚刚落下,温慕恭便忍不住伸出手拉着傅长陵的胳膊,想要让傅长陵退避一些,他好同阿姐说话。“阿姐,你……”温慕恭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便被傅长陵给打断了:“慕恭,你这是作何?”
或许过去的温慕恭对傅长陵有无数的成见。但细细想来,傅长陵现如今并未对不起温景妍,他微微皱着眉头,只是极其不情愿地喊了一声:“见过太子殿下。”
“慕恭。”
温景妍从傅长陵身后探出一个小脑袋看向温慕恭。她佩戴着的面纱确实是能够遮挡住满脸的憔悴。可温慕恭总觉得温景妍此番所举,很是反常。见温景妍不愿意多说,温慕恭也不好贸然开口询问其中的缘由。他略微不满地瞥了眼傅长陵,最终满是热切地看向温景妍。“阿姐,你和傅长……太子殿下也是来看投壶的?既然来了,便同我一起去看表哥投壶吧?”
生怕温景妍不知杜长渊投壶的本事如何了得,温慕恭又是连续不断地开口,自始自终皆是在夸赞着杜长渊。“阿姐,你是有所不知,表哥投壶可厉害了,我以前倒是从未见过有人能够双耳贯中的,你快去瞧瞧吧。”
傅长陵不是什么愚笨不知之人。他也能够感觉到温慕恭对自己仍旧是有成见。以致于此时此刻,傅长陵并未多说。温景妍迟疑了片刻,不禁多看了傅长陵一眼。“阿姐,你何必管顾其他?投壶这么热闹,你去看又有什么?”
温慕恭不断撺掇着温景妍。察觉到温景妍注视的目光时,傅长陵没再犹豫,他只是轻轻地伸出手拉着温景妍柔软的小手,随同她一并前去。“走吧,咱们便去瞧瞧这投壶的特别之处。”
傅长陵绝非是不喜欢投壶,只不过看到杜长渊的时候,他心中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不痛快的。碍于如今的局势,傅长陵不得已隐忍着。“长陵——”温景妍被傅长陵拉着向前去的时候,路过温慕恭时,略微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你瞧瞧你。”
即便如此,温慕恭也只是耸了耸肩膀。在温慕恭的眼中看来,傅长陵和杜长渊二人若是要做他的姐夫,他现在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倾向于杜长渊。杜长渊又投中一壶。所有人皆是在夸赞着杜长渊。“这位公子当真功夫了得,不仅仅是生得丰神俊逸,想必武功也不在话下。”
杜长渊只是谦逊有礼地微微俯身行礼。“多谢夸奖。”
听到脚步声渐渐靠近。杜长渊缓缓地回过神来,他抬起眼眸看过去,便看到了不远处突然出现的傅长陵和温景妍二人。二人的双手紧握着。单单是看到这一幕时,杜长渊心中便是隐隐有些不适。傅长陵非但是没有收敛任何,他慢条斯理地走上前来,同杜长渊开口说话时,眉宇之中满是浓浓笑意。“没成想今日竟是如此巧,还能够在此地遇到杜公子。”
听闻此话,杜长渊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是好巧。”
杜长渊不自然地回答了一句。此时此刻,温景妍微微皱着眉头,轻轻地拍打了傅长陵一下:“长陵,你这是作何?你分明是随同我来看投壶的,怎么能这般阴阳怪气的?”
杜长渊自然是知晓傅长陵的身份。先前杜长渊也曾经了解过关于傅长陵的一切。所有人皆是将傅长陵称之为喜怒无常之人。可偏偏是在温景妍的跟前,傅长陵很是温柔体贴,他没有任何怨言,反倒是处处体贴入微地照顾着她。“是是是,妍儿所言极是。”
傅长陵一一应允下来,又主动赔礼道歉:“妍儿,适才确实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也莫要介怀。”
听闻此话,温景妍稍稍舒了口气。“你既然知道便好。”
看着温景妍和傅长陵这般熟络亲密无间的模样,杜长渊心中的情绪愈加沉重。温景妍全然不知杜长渊心中所想。她只是轻轻地抬起头看过去,温声细语地开口说道:“表哥,适才长陵的举止行径确实是不恰当,你也莫要放在心上。”
闻言,杜长渊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温慕恭则是不满地怼回去。“阿姐,你为何要偏袒护着那傅长陵?他究竟是有什么好的?”
不等温景妍多说,傅长陵便低声道:“温慕恭,你也理应注重分寸,妍儿毕竟是你的阿姐,正所谓长姐如母,你也不得这般无理取闹。”
温慕恭一时间有些哑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傅长陵拿起放置在一旁的羽毛箭。“适才温慕恭说你的投壶技术极其精妙绝伦,不知你可愿意随同我比试比试?也好借着今日这机会一较高下。”
傅长陵自始自终皆是将杜长渊视作假想敌。就算温景妍已经表露了自己的心意。但傅长陵也是希望彻底击退杜长渊,免得他日后再有不该有的心思。“比试就比试。”
温慕恭丝毫都没有考虑过傅长陵会不会投壶。他慌忙替杜长渊应允下来。杜长渊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没有想过要有所收敛。“太子殿下,您请。”
一声话下,傅长陵慢条斯理地举起手中的羽毛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