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一直以为,薛风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无害而又任性的少年。毕竟名师出高徒,他的师傅,可是老顽童薛半兰呐,但是出了百鬼谷以后,晚晚渐渐发现,那不是真正的薛风。似乎一直都能感觉到。薛风只对自己在乎的人好,只在乎眼前的利益,只想自己想到的人和事,完好无缺。这种人聪明又自私,而对于晚晚的这种做法,他们一般的都在想:真蠢。晚晚觉得自己的这种想法很尴尬,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不愿意再对上薛风的眼光转身往村子里跑。晚晚赶到的时候,医员们都不在救治瘟疫病人的地方,老婆婆睡在那里很安静,那青年看到了晚晚对她招了招手。“人都去哪了?”
晚晚跑着粳米还有葱往青年旁边走去。那青年摇了摇头:“好像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随后他看向晚晚手中抱着的葱还有粳米:“这些,还要煮。”
晚晚点了点头弯下腰小声道:“有可能能救你们,等我。”
青年一愣,看着晚晚二话不说就走了,有点不知道怎么说的喃喃自语起来。“那些医员医官都没有办法……你一个姑娘……”他眼神一晃,头热胸胀的躺在了床榻上,看来是要死在这里了。晚晚走在村子里,还真是一个人也都没有,她奔跑起来,尽可能的找到可以生火做饭的地方。因为那个治疗瘟疫初起的方子就是煮粥。将葱白洗净切碎,用粳米煮粥,煮沸后加入葱白,煮成稀粥,入醋少许,热食取汗。是这样的没错。现在有人等着她去救,不能拖延半刻,也不知道薛风有没有劝服他们暂时不要火焚这个村子,现在只有期盼,薛风……是相信自己的……而且他们是一路人的不是吗?薛风还说喜欢自己,想要讨自己成媳妇,他是薛半兰的徒弟,不会丢弃自己的。晚晚不知道……他在想这些的时候,已经对薛风的信任生长出裂痕。没有人是绝对可以信任的。晚晚一转眼,看到了一个黑暗的屋子,门前堆放着木材,屋顶还有一个烟筒。“是这了。”
她心里一紧,跑了进去,还没打开门就闻到一股很重的臭味,晚晚捂住面罩皱着眉头打开门,里面好多死老鼠。是了,瘟疫是通过一种微性病菌感染,一般都是通过动物传播,这个屋子里存在着大量的病菌,一定不能用了。晚晚心中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这个村子的厨房如果都是这样,岂不是要浪费很多时间?“你在这里干什么?”
一只手拍了拍晚晚的肩膀,晚晚吓了一跳,一回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是你啊。”
一开始善心又相信自己的医员。他往屋子里看了看,皱起眉头:“你要干什么?现在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监督官如果真的要放火,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个村子。”
晚晚摇了摇头,示意了一下自己怀中的东西:“你看,我找到了,现在赶紧熬出粥给还没有严重的瘟疫病人喝,能救活他们的。”
他看着晚晚手中的东西,没有说话。晚晚看着他没有表情没有语言,干笑两声:“其实我知道,你也不会相信我的,因为我没有任何的依据,你走吧,我自己试试,如果他们烧,那我便跟这群人一起死在这里。”
晚晚的语气极其肯定,说到底她在赌,在赌薛风会不会相信自己,给她留点时间救人。如果真的要烧死这么多人,还是在自己的眼前,还不如陷身其中心里好过的些。这医员没有离开,他伸手抓住晚晚的手腕,手指轻抖。“你……要做什么,对我说吧,我帮你。”
晚晚在面罩之下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看着这医员狠狠的弯腰行了一个大礼:“谢谢你!”
他无奈的松开自己抓住晚晚的手摇了摇头:“何必言谢,你我都是医员,救人是我们的天职,就像你说的,要烧就跟这些人一起死在这里吧。”
如此舍生取义的话让晚晚更加感动了起来,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我们现在要找个没有那么多病毒……哦不,死老鼠的地方,给感染瘟疫还不怎么重的病人煮粥。”
“煮粥?”
他疑惑道,但是知道晚晚做不出任何解释,只好点点头:“好,我知道哪里有干净的灶台,我带你去。”
太阳开始落下,夕阳染红了半边天,床榻上的老婆婆悠悠醒转过来,她的身体很热并且疼痛,或许是因为饥饿的原因,心中烦躁起来。“吃的呢,吃的呢?!”
其他的病人也躺了很久,一直没有医官前来照顾,不停哎呦起来。“来了来了!”
晚晚在窗外便听到了老婆婆大声喊着吃的,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单手拎着盛满粥的木桶快步而来。那青年状态还算好,忍着不适爬下了床。晚晚看到,连忙放下木桶,拿起那叫涂舒医员手中的瓷碗舀了一碗递给他。青年接过碗以后,就狼吞虎咽的喝了起来。其他的瘟疫病人也都要爬起来讨粥喝。“都不要着急,我们给你盛出来,好好的在床上呆着!”
涂舒大声喊着,麻利的动起来,给他们盛粥,尽管不是那么的好喝,尽管不是那么好吞咽,没有人抱怨一句,拿到了粥就喝了起来。看来是成功了!晚晚拿着一碗粥走到了老婆婆的身边将她拖起来。“来,婆婆。”
那婆婆半睁着眼睛,看了晚晚一眼:“是你啊。”
然后凑上嘴喝了一口还算热着的粥,轻咳了一声。晚晚连忙拿开碗给她顺了顺背后:“怎么了,感觉怎么样?”
老婆婆眨了眨没有精神的眼睛,又重新躺回晚晚的怀中:“哎呀,真舒服。”
她就只说了一句话便闭上了眼睛。晚晚看着老婆婆的样子以为她只是想休息休息,但这救命的粥还是要喝的,不禁晃了晃老婆婆:“婆婆,先把粥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