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林时狐疑地看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她不知道那两个醉鬼是谁,但她却是听过徐晗一的名字,席时泽跟她说过。席时泽是比她大七岁的表哥,席挽央的一家公司见她没有能力应付,临终前就把她托付给舅舅照顾。她对这个表哥印象不深,君子之交,当时两人随便聊了一会她听到了徐晗一的名字,她并没有放到心上。直到今天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林时才想起这位大爷。那可真是跟年轻时候的林泊川有的一拼,私生活混乱,花心风流,曾经被媒体爆出过在酒店一人连续见七个姑娘。后来被徐家拿钱给压了下去。林时只想感慨一声——这肾受得了么。就这么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小公子,到了一个鸭那里一点浪都掀不起来,说不奇怪是假的。殷御半蹲在地上,从她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深邃的眉眼以及高挺的鼻梁,林时看得有些晃神。觉察到女生炙热的目光,殷御抬起眸子,正好对上林时的目光,他眉眼闪过一丝笑意。林时张了张口,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慌忙解释,“我,你脸上有苍蝇……”才不是她偷看呢。这副模样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殷御不禁在心里问了自己一句,他长得那么不经看吗,还没看够就把眼别过去了。“看就看,我脸放着就是让你看的。”
殷御说道,霸道的语气不容置喙。自恋,林时默默道,至于为什么不开口,大概是她也认同殷御的这种说法吧。殷御把毛巾又浸了一边水,红色的血水在水中蔓延开,他盯得出了神。徐家那个的血怎么这么能喷。林时想笑,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眶酸涩,她又笑不出来了,“殷晚衡。”
“嗯?”
林时深吸一口气,告诉了他这个消息,“我要结婚了。”
殷御眸光晦暗,拧干毛巾,他劲很大,毛巾被拧得不往下滴水了,手背上的青筋显露。他很久没说话,林时正欲开口。“什么时候。”
殷御开口,本就低的嗓音此刻在林时听来更是冷飕飕的。“大后天。”
林时道。殷御又问,“跟殷家那个?”
“嗯。”
“知道了。”
林时以为他会生气地问她为什么不能,结果只是轻飘飘的来了一句知道了。见此,她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低低“哦”了一声。他竟然问也不问一声,问她一句就那么难开口吗?林时撇撇嘴,心情莫名的低落,刚才的喜悦一闪而逝。“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她咬唇,不死心的又问一句,美眸死死的盯着他,直白的让殷御忽视不掉。殷御愣了一瞬,不知道此时要说些什么,在林时强烈的目光下,他憋出了一句,“那,祝你幸福。”
“……”林时脑海里闪过很多句脏话,最后归结为——就这啊?觉察到林时脸上的失望后,殷御内心不解。他说错话了?至于吗,不就是嫁个人,又不是要了她的命。殷御痛恨此刻的自己,明明在谈判桌上跟一堆老油条对峙丝毫不慌、黑的都能给说成白的人,在面对一个女生的时候,他的口才会变得这么差,怎么说都是错。林时抹了把眼睛。殷御敏锐地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哭了?”
“没有。”
林时把手放下,眼睛被揉的有些红,瞳仁闪着水光,透出一股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怜惜,“水溅到眼睛里了。”
殷御看得心头一动,喉结止不住的上下滚动了一遭,她不知道她的样子有多勾人。想到还有正事,他忍住心里的那股悸动。身上的血已经擦干净了,殷御见她衣服上还沾的有血,厉眸一凝。他真该把徐晗一的血全给放干净。殷御站起身,蹲的时间久,腿麻,他往外走,“我去给你拿件衣服,你等着。”
林时抬头看着他高大的身影,乖巧地点头,“嗯。”
等到殷御走后,林时垂眸看着洁白的胳膊,忍不住陷入了沉思。祝你幸福祝你幸福。幸福个鬼!林时叹了口气,他说的也对。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只有金钱维持着,她是客户,他只要拿钱办事就好。这种建立在金钱关系上的感情一旦变质,说出去就是个笑话。跟一个整天流连于风花雪月场所的人谈感情,傻不傻。林时不断在心里告诉自己:在你之前,他可能以同样的招数应付过许多不同的女人,他不值得你这么劳心伤神。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纽带一扯就断。林时扯了扯嘴角,以后她是殷家少夫人,而他……林时承认自己有私心,她不想让殷晚衡以后再做这一行了,她忍受不了他跟她有关系之后再去讨好别的女人。等到殷御带着衣服回来,林时脑海里想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殷御把衣服拿出来,是一件黑色过膝的裙子。林时皱眉,“为什么拿裙子?”
殷御丝毫不避讳,邪气地笑了一下,不吝啬地夸赞道:“你穿裙子很好看。”
衬得两条腿又细又白。“哦。”
林时接过那条裙子。殷御转过身再度准备出去,林时开口叫住他,“你要走了吗?”
“你换衣服,我在这不合适。”
殷御没转过身。“又不是没见过。”
为了舒潇妤说的刺激的好玩的,她出门特意穿了一身休闲服。林时准备脱衣服,在这之前还不忘调戏一下殷御,她软着嗓子,“不是说我穿裙子好看吗?你给我换。”
殷御身形一僵,他侧过脸,“你想好再说话。”
林时舔唇,双手勾住衣服下摆,露出白皙的腰,马甲线若隐若现。殷御喉结一动,脑海里不合时宜的浮现出晚上握住那纤细腰肢的场景,魅惑勾人的低吟声清晰的在他耳边响起。林时继续道:“我给你钱,你转过身。”
“林大小姐。”
殷御咬字很重,他眸色幽深,那一抹细白刺痛了他的眼。“反正等会还要脱,别那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