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御看着窗外,人来人往,路过的车辆扬长而去,远处一道身影由远及近,女生穿着淡白色的裙子,一头秀发被扎起来,青春气质尽显。她站在马路边的绿荫下,拿出手机手指在上面点了几下,随即,殷御的手机就收到消息了。“我来了,你在哪里?”
殷御扭头吩咐助理,“把我说的事记住,现在你能走了。”
“好的殷少。”
助理应完声,转身准备离开,就又被殷御叫住。殷御把文件扔到助理怀里,这才道:“走吧。”
助理:“……”他怎么这么粗心。殷御站起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理了理衣襟,确定没有一丝瑕疵后他才走了出去。经过马路走到林时身边,他低声道了声,声音喑哑勾人,带着一种不正常的调调,“想我了?”
他看见小姑娘被他吓得颤了一下,然后扭过头,美眸里划过一丝嗔怪,殷御嘴角的笑更深了。林时剜他一眼,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殷御体贴地说道:“走吧,这里晒。”
说完,过马路的时候很自然的牵起她的胳膊,林时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是……殷御拉的正好是她被烫伤的那条手臂,林时疼得皱了一下眉,大掌正好摁压在伤口处,林时想说又憋住了。她怕他担心。所以当殷御问起来的时候,林时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殷御坐在位子上端详的观察了她几秒,目光赤诚的不加遮挡,看的林时老脸一红。这时殷御突然问道:“你胳膊怎么了?”
“啊?啊……胳膊。”
林时看着被袖子遮得完全的胳膊,想打马虎混过去,“没事啊。”
殷御的目光太过凌厉,林时突然感觉自己说不下去了,她低垂下头。只见殷御走到她旁边,半蹲下来,抬起她胳膊把袖口挽上去,露出一片惊心怵目的伤疤。只是听助理汇报他还觉得没那么严重,现在一看才知道,殷御眼里划过一丝阴霾。林时不想让他看见这个,挣扎着要把手抽出来,她已经抹了退疤的药,就是药效很慢,还没有生效。殷御低声说道:“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还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听助理说是一回事,听林时亲口说又是一回事。林时明显不想讨论这个,“真的只是小事。”
她把手抽出来,脸色并不好看。殷御接着道:“那天,你哭着跟我说你不想去殷家了,又发生什么了?”
林时脸色铁青,语气生硬,“我不想讨论这个话题。”
每次说出来她都能想到那天的不堪。殷御追问道:“那你那么急喊我回来做什么。”
林时动了动说不出话,他今天怎么了,一见面就逼问她这些。殷御见她迟迟不回答,说道:“林大小姐,你说出来我去帮你,别一声不吭的闷肚子里。”
“帮我什么?你的意思是殷家人害我你也能帮我。”
林时道:“你是谁他们是谁,查不到凶手就受着,这么简单的道理要我教你。”
殷御脸色一僵,似乎是没想到她这么理直气壮的给顶了回来,喉结上下一动,眼神有些昏暗。话说出口,林时就有些后悔了,她的本意不是这个,怎么说出来就这么咄咄逼人了呢。殷御站起身,周身气场都变了,林时突然有些害怕,她拽住他的衣袖,小声喊他的名字,“殷晚衡……我不是那个意思。”
殷御冷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因为是殷家人做的,所以你吃了亏想闷着,用着毒药害你精神不振胳膊快要废了,婚礼上有那么多人的注视,你走光了都不想管了是吗?”
说完,殷御有些后悔,他闭上眼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把这话也说出来了。林时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声音颤抖,“你,你怎么知道?”
殷老爷子明明都有制止。殷御深吸一口气,“林时,这个消息快传疯了,传到我耳朵里并不奇怪。”
林时下意识地否定道:“不可能。”
“是吗,我虽然不懂你们这些大家族的事,但看完那些东西我还是想问一句,林小姐,你是当真不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浑?”
林时抿唇,这话她反驳不了。殷御不想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把她心理防线瓦解了怎么办。更何况,今天他是来陪她的,再多说话就暴露自己了,他说太多与他这个身份不匹配的话了。殷御搬过一张椅子坐到林时旁边,看着林时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有些不忍,他说道:“你真的是要把命被她们玩完你才知道我的好。”
他说的话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密密麻麻的扎在她的心上,拔出来全是细密的针孔,林时想反驳,却找不到地方。一个圈外人都知道这里面的险恶,她跟林家斗了那么久,只是换一个地方就觉得人心变好了。林时清醒片刻,她抓住殷御的胳膊,抬眸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这就恢复过来了?殷御的心放松下去,随即笑了一声说道:“大小姐,我不是先知,再说,你抓得这么紧,是害怕了吗?”
后半句话他猛地凑近,带着几分调戏的意味,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全部扑打在林时的脸上,惹得林时两颊微微发红。林时推开他,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有些适应不了。只听见殷御又说道:“不过我倒听说过别的事。”
“什么事?”
林时问道。殷御看她一眼,“现在那个殷夫人是殷家少爷的后妈,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林时点点头,“我知道这个,然后……”她戛然而止,看向殷御的目光从讶然变为了然。后妈终归是后妈,特别是在豪门这种复杂的地方,这里参考苏沁雪跟林湾湾对她的态度。殷家始终是比林家高了不少阶梯,内里却是大差不差的,她也听说过一些莫须有的传闻,殷夫人不待见殷御,恨不得殷御马上死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