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放手,你问那么多干嘛?”
赵牢头无奈了,压低声音让这犯人放手,这旁边可是县令,虽然现在不是了,但是自己这样和犯人打闹,面上也不好看啊。“你说不说,快点说给我听听,他们仨咋回事儿了?”
那犯人死活不松手。“行行行,我说,你先放开我。”
赵牢头无奈的说道。“少蒙骗我,我放开你还不跑了啊?我又出不来,就在这里说,说了我就放开,那仨人儿是咋回事儿,怎么都要问斩?”
“哎。”
赵牢头还没说就叹着气,摇着头。“你唉声叹气儿的干什么?又不是你砍头。”
那人扯着赵牢头让他赶紧说。“那人是不是龚都头?”
这人说完话又突然问了一句,赵牢头无奈的点了点头。“好啊,报应啊,报应啊。”
这犯人松开了赵牢头,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龚都头,你也有今天啊?啊?哈哈哈哈。”
这犯人的笑声让孙要感到莫名其妙,看了龚瑞一眼,眼神中透着询问。“你小声点,不可胡闹。”
赵牢头赶紧斥骂这犯人。“大人,这人是我两年前亲手抓进来的。”
龚瑞对着孙要解释道。“啊呸,若不是你们人多势众,在城外你能抓的住我?”
这犯人大骂道。“大人,这人是个大盗,在城外那次失手,被我所擒获,前任县令判了他三年监禁。”
龚瑞俯身凑到孙要耳边说道。“怎么大盗才判三年?”
孙要疑惑道。“大人,这,这其中有些蹊跷。”
“姓龚的,我抢几个银子送给那些穷苦百姓,干你何事?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抓了爷爷我,那些逃难的百姓饿死了不少吧?”
那犯人犹自一个人在那边怒骂道,他身边有几个犯人都离的他远远的,生怕他现在火气大拿自己出气。“你虽然是接济给百姓的,但是你抢劫就是违反了大宋律例,我身为都头不拿你拿谁?”
龚瑞有些绷不住了,也站起来解释道。那犯人见龚瑞站了起来,站到了门口,顿时来了精神。“你们这群狗官,不顾百姓死活,只为了自己的利益,如今真是报应啊,报应,你这个都头明天都要被砍头了,好啊,好的很啊。”
“你,你这恶贯满盈的贼寇,你胡说八道什么?”
龚瑞顿时怒气冲冲的骂道。“你说我是贼寇?老子我那叫替天行道,若不是为了救那一家三口,老子我早就跑了,还等着被你抓?”
这犯人越想越气,越气越骂,当初若不是自己离开前,那难民中有一家三口,两个大人得了寒热病,又有一个三岁的小孩儿,自己虽然丢下银子就想离开,却又不忍心看着他们等死,就帮着这一家三口去找大夫,等大夫来了,自己也被跟随的龚都头和他的手下包围了。一路上这犯人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溜走,甚至他已经知道自己被人跟随了,他完全可以劫持这大夫走脱,不过他没有这么做。龚瑞对这人也是挺佩服的,上下帮他使银子,前任县令也给面子,所以才判了三年监禁没有流放,刚开始进来的时候龚瑞还经常来看他,不过来一次被骂一次,龚瑞也就不好再来了,只是嘱咐牢头对他好生看管,所以赵牢头才和这人关系走的很近。“哎,赵兄,明天我就要上路了,只怕你出来后也没机会找我报仇了。”
龚瑞骂着骂着又垂头丧气的坐了下去。这犯人一愣,随即不再骂了,也安静的坐了下去。“赵老大,再给我拿壶酒来。”
赵牢头不理他,也不应声。“赵老大,你啥意思,听不见还是耳朵背了?给我拿壶酒来,别以为我不知道龚都头每个月都要给我往你这放五两银子买酒食,这才月初,银子被你贪墨了?赶紧拿酒来,拿两壶,我和龚都头喝一场。”
这人骂骂咧咧的说着。“我说你都知道啊?”
赵牢头闻言拿了两壶酒过来,先给了龚都头一壶酒。“我当然知道。”
这犯人接过酒后又是一把扣住了赵老头的手臂。“你踏马又要干嘛?”
赵牢头无语了。“说说他们的事儿。”
这犯人小声的问道。龚瑞在那边无奈的摇了摇头,把酒递给孙要和陈阳,不过被拒绝了,他们都不喝酒也不想喝酒。“好好好,我告诉你,真是怕了你了,里面躺着的那位就是本县的县令孙大人,那蹲着的就是他的师爷陈师爷。”
随即,赵牢头把孙要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娘的,狗官,简直是狗官。”
这犯人骂完后喝了两个酒,然后重重的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那几个躲在角落的犯人顿时一窝蜂的扑了上去,只为了过那一点酒瘾。“龚都头,你是官我是贼,你抓我天经地义,我们谁也不欠谁,但是你每月给我银子让我在这监牢里面有酒有肉,我还知道,若不是你我早就被流放发配去那不毛之地了,现在是我欠你的。”
这犯人对着龚瑞喊道。“赵兄,当初抓你,我也是身不由己,毕竟你在我们合川府搞的动静太大了,若不是上一任县令也敬佩你,我也保不住你,所以抓你,是我不对,但是我又不能不抓啊,后面就当我的补偿,咱们两清吧。”
龚瑞无奈的说道,并不想这犯人欠他,反正自己明日也要上路了。“那不行,我赵茂杰说一是一说二是二,欠你的就是欠你的,还有里面躺着的那位大人,你们放心,我出去后一定去割了那狗官的人头,来你们坟上祭奠。”
这犯人浑身杀气腾腾的说道,那几个抢着酒壶碎片的犯人都停止了舌头,有些惊恐的看着赵茂杰,想来平时没少挨赵茂杰的揍了。“赵兄不可,出去了就当好好生活,不可再去拼命。”
龚瑞劝住道。“哈哈哈,你能为了青天大人不要性命,我为何不能舍了性命为青天大人报仇?”
赵茂杰说完便回到中间的位置躺下,不再理会了。“赵老大,不好了。”
这时候一个看管牢房的差役跑了过来,对着赵老头喊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
赵牢头见这人慌张的样子,呵斥道。“不好了。”
说着这牢子就把嘴巴伸到赵牢头的耳边,赵牢头大惊,连忙跑了出去。龚瑞站起身来,那对面的赵茂杰也站了起来,二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一抹狠色,明日就要问斩了,还想夜里来害?龚瑞想着,今晚真想来牢里害大人,那说不得我真要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