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指着杨若恒对陈一质问为何不掌他的嘴。孙要坐在那顿时心中愤怒,对龚瑞使了个眼色,龚瑞立刻走上前去。“啪!!!”
这事情龚瑞也是经常做的,不光在公堂上对人掌嘴,在元县也经常对一些刁民或者恶霸打耳光。龚瑞反手两个耳光,刘安就已经口鼻都在流血了。“陈公公,这人乃是戴罪之身,你竟然纵容他在公堂之上殴打他人?”
廖知府说话了,这陈一真是把自己这边的人不当人,再不说话这案子也不用审了,直接判自己有罪,然后结案就可以了。“廖知府此言差矣,这人也是朝廷命官,如今和你们一样,都是疑犯,何来戴罪之身一说?”
陈一心道,跟我玩这一套,你还差的远了,他二十多年来在宫内,什么样儿的勾心斗角没有见过?看都看会了。“这人明明是囚犯,陈公公为何说他是朝廷命官?什么人都能是朝廷命官,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廖知府冷冷的质问道。陈一听了这话,看都不看廖知府,转头看向孙要。“孙大人,如今皇上敕封你为陕西路京兆府的监察使,你可不要辜负了皇恩啊。”
陈一说道皇上之时两手斜着供着举过头顶。“下官一定谨记陈大人的叮嘱,绝对不敢辜负了皇恩。”
孙要挣扎着站起来对着陈一拱手说道。“恩,那就好,孙大人,监察使台内还应设有主簿和检法各一人,这两个位置一般都是监察使自己安排,不知道孙大人安排了何人?可否对咱家说说?”
“主簿我安排了陈阳陈师爷,检法就是这位龚瑞。”
孙要在陈一问他的时候就明白了,检法虽然是九品,但是说他是朝廷命官那也是对的。陈一点了点头,斜眼看着廖知府,好像再问你还有什么话说,廖知府闭紧了嘴巴,不说话了。“哼,你再敢扰乱公堂,还掌你嘴。”
陈一骂了一句之后满脸带笑的看向杨若恒。“这位姑娘,不如就由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如何?”
杨若恒大喜,明白这陈一就是摆明了帮孙要的。“陈大人,这群坏人把之前孙县令审理的案子全部推翻重审,然后在公堂之上殴打那些苦主,让他们换了口供,全部都把矛头指向孙县令。”
杨若恒飞快的说完,陈一听了,暗想这孙县令果然是被冤枉的?这群混蛋,胆子居然这么大?他没怎么出过宫,在宫内看到的官员哪怕是一品二品,每一个都无不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哪里会知道这外面的官员胆子一个比一个大。“胡说八道。”
廖知府冷喝一声,他当然要反驳。“我没有胡说,那几个苦主现在就在我爹的铺子里,他们被打的好惨,是我爹爹救了他们,还有那位婶婶,她就是苦主的妻子。”
杨若恒边说边指向了吴志的媳妇儿。“这位,呃,大姐,你不要怕,你给咱家说说。”
陈一差点跟口喊出婶婶,赶紧改口喊了句大姐,太监是最看重辈分的。“大人,我家那口子就是被这些狗官打的啊,我家那口子是来告这个姓张的,结果被他们打的昏迷不醒,还被他们强行画了押,连那上面写的什么都没有看就被他们按着手画押了。”
吴志的老婆因为自己男人被打的那么惨,对廖知府等人早就是满肚子仇恨,如今遇到一个能做主的,还是钦差大人,还有什么不敢说的,直接骂作狗官。陈一在狗官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就噗呲一下,笑了,这大姐,太剽悍了。“本官何时屈打他们了?你血口喷人,本官乃是合川府知府,你竟敢辱骂本官?来人,拿下。”
廖知府一声令下,他的随从直接越过大内侍卫抓人,大内侍卫看着陈一没有动作。“慢着,咱家还没审完,谁敢拿人?”
陈一喝问那些随从,那些廖知府的随从听了停止了脚步,不停也不行啊,大内侍卫动了。“陈公公,一个民妇当众辱骂本官,本官拿人你却阻拦这是何意?”
廖知府开口问道。“咱家审案,没有结束,你岂能抓人?”
陈一针锋相对。“陈公公乃是皇差,岂能任人辱骂朝廷命官?陈公公若不严办,朝廷威望何在?皇家的体统何在?”
廖知府振振有词的质问,好大一顶帽子就给陈一扣了过去。他虽然心计上不是陈一的对手,但是若讲大道理,将大宋律例将大宋体统,是个陈一也不是廖知府的对手。陈一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平常都是作威作福惯了,谁敢和他讲什么大道理?此时真有人和他讲大道理了,他不知道如何接口了,这话一个接不好就是亵渎皇室尊严了。“公堂之上发生的一切,自然会有主审官随后发落,其余人谁也不能代劳。”
孙要在旁边见陈一哑了,便开口帮腔道。“对,对,有什么错误咱家等会自会发落,廖知府莫非要越俎代庖,莫非认为自己大的过钦差?”
陈一听了孙要的话,又找到攻击的手段了,他虽然不敢说莫非大的过皇上,但是说出莫非大的过钦差也是一样的道理。这下廖知府难办了,这帽子被踢了回来,他可不敢戴上,沉默了一下找不到反击的手段,给随从使了个眼色,他的随从退下了。“这位大姐,恩,你辱骂知府,咱家当你有怨气所以才会出言无忌,你不可再出声辱骂了,否则咱家就要对你施加惩罚了。”
陈一对着吴志媳妇儿说道,这话的意思就是刚刚的事情就算了。“是,是,陈大人,民妇不敢了。”
刚刚的阵势也把她吓到了,现在听见陈一的意思是揭过此事,放下心来对着陈一磕头感激道,她虽然恨这些人,但是自己真的也被处罚了,那家中两个孩子怎么办?“你说说他们为何要屈打你的相公啊?”
陈一又问道。“这个,这个都是因为这姓张的,哦,不,是这个张员外。”
吴志的媳妇儿又要骂了,想到刚刚的事儿赶紧改口,声音也停了下来。“这个张员外怎么了?”
陈一继续问道。“张员外他因为金国打了过来,说要卖土地,我们二十贯钱一亩的价格买了三亩,结果金国大军被李大将军赶跑了,这个张员外他就又回来了,还强迫我们十五贯一亩的价格还给他。”
陈一听了这话膛目结舌,天下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那你们卖还给他了吗?”
陈一疑惑的问道,只怕傻子才会卖还给他。“卖了。”
吴志的媳妇点头说道。“卖了?”
陈一大惊,看你也不像傻子啊,怎么做出傻子的事情来?“陈公公,这明显就是交易买卖,你情我愿的事情,白纸黑字的地契也在,可那孙县令却煽动这些百姓集体状告张员外。”
廖知府接口说道,陈一听的疑惑,难道这事情还真是孙县令的过错?“孙大人,你有煽动百姓吗?”
陈一问道,他自然以为孙要不会承认。“不错,百姓确实是我煽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