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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1 / 1)

第二天夜里归来,在归家途中,遇到了一些不可避免的麻烦。她首先撞见了守在自家客厅的两名警卫,然后才接到莫非信号,为时已晚。她身上固然很小心地除去了血迹,但是血腥味还在,伴着一股腐尸味儿。如果世界上有一种灵丹妙药能使人瞬间失忆的话,她很愿意去交换。但是目前她所面对的,是要向这两名神情瞌睡的男人解释这匪夷所思的一切——包括擅自放归美洲狼所造成的无辜人员伤亡。死亡的人已经被发现了,而罪责也相应地联系到了常安身上。但是此处要特别提醒一下,我们的司法机关,无论在和平年代还是在战争之中,它的初衷往往是完美的,但是落实到具体事件之中,由于程序的不严谨以及人际关系的改变调和,或只是单纯的执法人员的性格所带来的影响,不可避免地会出现一些漏洞。更别提是在末日之中,这个不足两千人,临时组织起来的基地,许多秩序都尚未完善,而末世中的情况又千变万化,每天都有或多或少的人死去,尤其是在如今的紧急情况下,对于一些意外性伤亡,偶然发生的内部冲突,领导者已经无暇关注。如果我们将目光转向希望基地的几个领导者,高远山上校和作战部部长苏永青等人身上,一件宽敞的、装潢朴素而庄重的会议室里,正弥漫着紧张的气氛。尸鬼的出现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丧尸的弱点已经由大脑转向心脏,而它们快速移动的能力已经使一般的枪支无法发挥它们的威力,如果把目前的人员伤亡情况做一份折线图,将会是惨不忍睹……而舔食者的出现,也渐渐在人群中传开,已经有不少人找到基地行政部门,质问外界的情况,并吵嚷着要离开——这显然是一个愚蠢的念头,待在野外所受到的威胁无法想象。但是在惊恐中,一部分人会丧失理智,任凭流言蜚语影响自己的思维。在这紧要关头下,在夏天初至之时,高远山等人得安抚一切,组织大批人员到农田里耕作,为基地提供基本的物质供求,同时提防未来可能出现的,任何会将基地毁于一旦的意外……其任务之艰巨,可想而知,这几个领导人都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也就是说,在严峻情况之下,常安放纵狼犬杀害守门人员,这样一件典型的犯罪,已经引不起上面的注意。领导者只是按照惯例调来两名武警,对常安进行一个很不规范的审问。这两名武警在此之前只是听命行事,关于作战他们算得有些经验,但是审问罪犯,分析案件这种事情,在他们的头脑中无法正确展开。从午后到半夜,一直在常安屋里看管着两个一无所知的孩子,当常安回来时,他们也不是很搞得清楚情况。上面目前的命令是将常安缉拿,但是缉拿到哪里呢?基地里可没有监狱。更何况,因私人恩怨而杀人的事例也屡见不鲜,目前最常见的处置方法,就是将那些精力饱满的行凶之人逐出居民区,安排到C区的作战部。于是他们也确实这样执行了,甚至对于常安身上的血腥气完全不在意的,给她扣上了手铐并带离。常安把装满人肉的背包抛到了沙发底下,并示意莫非为她处理好。在考虑到两个孩子的去处时,两个武警表示上面没有安排,只是先将常安缉拿了再说。常安表示不置可否。其实这件事对于常安的生活并没有多大影响,在C区的破军营中待了两三天,常安发现自己处在一种无人搭理的境地,也不知哪里耽搁了,领导既没有把她安排进部队,也没有改变她的户籍,更无人看管她。直到常安终于感到无聊,几乎是毫无阻碍的,自己跑回B区。一切又如常,再没人来拷问或者缉拿她。工作日回到小酒馆时,常安对采苓讲述了她离奇的经历,关于她如何在外面待了一天一夜并且平安无事归来,常安含含糊糊一带而过。采苓不是个好刨根问底的人,其他听众却长了心,尤其是季明和楚辞,前者问东问西,表示惊叹,后者则以探究的目光打量常安。“常安小姐,你看起来不像是那些好扭曲事实以博得关注感的人。”

“当然不是……”“但是你这惊险的故事,却绝对是出自于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口中。”

常安反驳“我没有胡诌……无论你信不信,都不重要,我只是说说而已。”

“……是的,尤其要向身边人告知你的安危,无缘无故地消失,不仅老板娘会因为失去一名优秀员工而担心,我们这些不熟不淡的人也多少有点胡思乱想。”

常安看向楚辞,对他奇怪的表达方式感到不适从,经过这几次见面,她发现这个男人身上具有一种她所不了解的东西,最初相识的平凡无奇被剥去了,真实的性格显露出来,但是却更加难以捉摸。恰如他此刻说的话,人家很难说他这是在安慰还是在讽刺,表情也是平淡的,似乎有些关心,但又淡漠地过头了。季明赶忙打圆场:“常安,你不要见怪,这家伙就是这样,他说的话只有他自己听得懂,但是他的心是不错的,你大可以相信这个朋友,即使不信他,也得相信我呀!你消失的这几天我们都挺担心,你那位弟弟,可爱的小朋友,特地来酒馆里询问你的下落,真是个长相可爱的孩子!不过你们姐弟俩的性格在某方面倒是挺相似的,都不愿意说话是不是,比如像我这样说个不停不停之类的,哈哈……对了,楚辞是你弟弟的老师吧,是吧?”

季明用胳膊捅捅楚辞,示意他多表现得友好一些。楚辞便就着莫非的学业谈了谈:“……是的,他是个很聪明的孩子,甚至说是与众不同的。常安小姐,关于莫非的悟性,你是有什么特殊的教育方式吗?”

“没有。”

常安把花生米端上来,又给每个人倒上茶。“你们俩不是亲姐弟吧?”

“不是。”

“常安小姐似乎对我过于冷淡了,是我刚才的言语冒犯到你了吗?”

常安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就别说。”

然而楚辞似乎兴致勃勃起来了,他简单谈了谈莫非的情况,谈到他目前休学在家,于是说:“功课倒是不打紧的,我很放心这个学生……如果可以的话,在我周末有空的时候,可以对他做一些单独的补习辅导。有关形而上学和一些哲学思想,都是有必要传授给他的,这孩子虽然年龄不大,但是已经可以接受一些深层次的东西了……”常安只听懂了前半句:“那行,麻烦老师了。周末时你选个时间,两个孩子都会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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