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刘宠慢慢的走到箭靶处,众将也都忙跟了过去,看到三支箭依次破开前一支箭的箭杆,稳稳地扎在红心上,众将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就连气力绝人的刘宠都觉得真心赞叹。没想到周瑜这小子居然还有这一招。确实不简单啊!骆俊轻抚着自己的胡子,笑道:“好一个三箭连环啊!既避免和陈王殿下冲突,引起殿下的不满。又摆明自己的实力,此子不可小觑啊。殿下,此番南进讨贼,还是要实打实的打一场,不要和周公瑾发生龌龊。”
“什么意思?”
陈王刘宠有些疑惑地看了骆俊一眼,问道。骆俊道:“此子之胸怀、能力皆是一时之俊,大王若能对他推心置腹,仁爱百姓,以他的性子,必会念大王的好,一旦有变,大王也就有了朋友。”
陈王刘宠道:“有道理。”
他转过身,对校尉郭巨道:“集合五千兵马,立刻南下,派出使者,联合汝南郡守孙香。争取这一次彻底解决彭脱部骚扰豫州的问题。”
郭巨喏了一声,急忙去了。陈王刘宠道:“国相,守家之事,就有赖国相了。”
骆俊点点头。另一边,周瑜快马加鞭,乘着风雪,急忙赶往六安。一路上,路边冻死的百姓不少。周瑜看在眼里,对身边的周起道:“彭脱选择的时机是真不好啊!”
周起道:“主公,这不是更好,取他项上人头岂不是更容易。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周瑜摇摇头,一边骑马疾驰,一边感受着寒风,道:“你懂什么,这么冷的天气,不知要冻死多少人,那些所谓的黄巾余部,除了少数旧部,大多数是附近山中活不下去的百姓罢了。世道如此,有何高兴可言?”
周起看周瑜脸上不悦,也不敢再多说。周瑜达到六安的时候,彭脱部正率部攻城。攻城战甚为惨烈,只不过彭脱部攻城器具简陋,居然连城都近不了。周瑜隐藏在远处,望着城上的防御调度,井然有序,利用弩箭的远程杀伤力,将彭脱部完全压制。周瑜嘴角咬着一根草,将冬雪抓在自己身后。“待会抓紧我!”
骑兵呈锥形,只等周瑜一声令下,锥形的军阵便如同最利的矛,直扑向散乱的黄巾军。城墙上赵梓、樊能、于糜远远地望见北门处有旌旗浮动,紧接着便是醒目的“周”字大旗。樊能惊呼道:“主公回来了!”
赵梓点点头,道:“于糜,你率五百人出城迎接主公!”
于糜率五百人打开城门,列阵前进,只一会儿便将攻击北门的黄巾军冲散,周瑜也冲了过来,两军汇合,并不恋战,有序的入城。冬雪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骑在马背上磨得腿疼不说,而且一颗心悬在空中,许久没有放下来。周瑜下马,将她从马上抱下来,交给琪儿道:“你带冬雪先回府上。”
琪儿点点头。众人忙都赶过来相见。周瑜一边沿着登城道上城,一边问道:“情况如何?”
赵梓道:“我们遵从主公的命令,坚壁不出,将城外百姓全部迁入城中,坚壁清野,令敌军无法补给。同时,派出游骑,在敌军休息之时,不断骚扰,按时间算,敌军的粮食应该不多了。”
彭脱部本就缺粮,若不是攻破安风县,估计早就支撑不下去了。他们破了安风的官仓,又抢掠了一些粮食,这才支撑到现在。六安县令黄绱也道:“主公,城中大户也都踊跃筹粮,目前共筹粮两万斛,有些大户甚至募集家丁,协助军队守城。”
周瑜笑道:“这就很好嘛!若是从一开始就这样,何需流血!”
众人心中都暗道:若不是流了血,这些大族会乖乖变成这样。他们也知道周瑜这话是给这些大族台阶下,也都心中了然。“看敌军扎营的情况,恐怕不下三万人啊!”
周瑜指着远处朦胧的影子,说道。“依我们打探的情报看,有三万两千人,但是还有很多余部正在往六安城聚集。”
周瑜道:“嗯,来的越多越好,这么冷的天,就是不打仗,也冻死人。彭脱此时进入六安,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
赵梓看着周瑜,道:“主公,看来此行顺利!不知陈王何时抵达?”
周瑜笑道:“还可以,陈王殿下准备亲自率兵,与汝南郡守孙香合兵南下,也就在这几日了。等他们一到,我们便可以一战而定。”
赵梓看了众将一眼,都笑了起来。樊能和于糜也觉得自从跟了周瑜,打仗也好,做别的事情也罢,似乎变得更顺顺当当了。傍晚时分,彭脱部退回营寨,周瑜方才返回邓泰府上,先向母亲请安,然后与诸女相见,又是一番悲喜。彭脱大营!天气越来越冷,兵众冻死的人数也越来越多,周瑜甚至编了些民谣,令守城将士高唱,大意便是只要放下武器归降,便可以填饱肚子,不用挨饿受冻。诸营都有偷偷逃营的百姓,悄悄的前往城下投降,尤其在晚上最严重。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几个人几个人试着逃营,到后来直接演变成几百人的庞大队伍。他们一般袭杀那些黄巾老卒,然后举营到城下投降。这种风气一旦开了口子,便再也堵不上了。彭脱虽然杀了些人,但是留在这里是死,逃跑也是死,反而只要逃出去,可以有活着的机会,这并不是一道难选择的题。“渠帅,西营又有几百人杀死了军侯,逃了。”
一名小帅亲自过来禀报。“杀掉,统统杀掉。”
彭脱仿佛用尽力气吼出一句话。他这些天,可谓是冰火两重天,本来他打算击破平舆,歼灭孙香援军后再南下庐江。但是刚刚攻了两日,便传来自己弟弟被杀死在六安城的消息。彭脱暴怒,那还有心思再攻平舆城,便在平舆城外肆虐了一圈,率兵直扑庐江六安,并命令所有军队全部向六安集中。只是六安城超乎想象的坚固,居然久攻不破。更令他心中气恼的是,他男人的雄风自从上次被悍妻一吓,再也没有恢复。“给老子全部杀了,全部杀了!”
彭脱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