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昕珠是本相千金,道长可看准了?”
道长似是被他语气里的威严吓到,匆匆跪地,却死不改口:“相爷息怒,贫道万万不敢撒谎,贵千金命格阴煞,虽非邪祟却是灾星,有她在府中一日定会灾祸不断,祸及子孙。”
这下,腾相脸色都铁青了,却没再说斥责的话。院子里一时静的压抑,腾昕珠对此冷眼旁观不置一词,目光粗略一扫看到站在腾相身侧的滕秀秀,恰好捕捉到她和道士隐晦的交换了一下视线,瞬间了然。古代对神佛素来敬重,腾相更甚,这道士想必就是滕秀秀雇来陷害她的。她倒是无所畏惧,滕秀秀那点手段她压根不放在眼里,只是有些想看看腾相在道士和自己的亲生女儿之间会如何抉择。沉默许久,腾相终于开口:“那依道长所言,应当如何?”
腾昕珠的心“咚”的一声沉了下去,俏脸愈发冷凝。道士心知腾昕珠好歹也是相府千金,不可做的过分,便说道:“其实也无甚要紧,若要解此法,只需净化令千金体内阴煞,佛家寺庙金光普照,是最好的修心之地,只要令千金在寺内抄足七七四十九日经书,再以桃木镇压命格,自可逢凶化吉。”
腾相闻言却是松了口气,他认为只要不伤到腾昕珠,只是去寺庙抄抄经书住一段时间,应是无伤大雅的。看出腾相心中所想,滕秀秀在一旁附和道:“父亲,您这些日子屡见诡异之事,精神都憔悴了不少,若仅仅只是去寺庙抄经祈福一段时间,想必姐姐不会介意的。”
而城外寺庙早已有她布置下的人手,都是刀口舔血的盗匪,只要腾昕珠敢去,就别想再回来。至此,她便是府中最尊贵的姑娘。腾相眉心动了一下,抬眸看向腾昕珠:“不然......”“父亲!”
腾昕珠率先打断他,抱着一丝期望道:“您确定要因为一个假道士几句不知所谓的胡言乱语,而要将我送去寺庙?”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
生怕腾相改变主意,滕秀秀瞪着腾昕珠连忙辩解道:“道长可是我特意请来的得道之人,仙法超绝,岂容你污蔑?”
腾昕珠嗤笑,连她这个真正的仙子在这个世界的仙力都使不出百分之一,更何况对面不过凡夫俗子,委实可笑。“藏头露尾,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也敢称自己是仙人?”
“昕珠,不得无礼!”
这回不等滕秀秀反驳,腾相率先训斥了一句。他敬重神佛自然不允许腾昕珠口出妄言,沉着脸道:“既然道长这么说,那你便去寺庙暂住一段时间吧,放心待时间一到,为父会亲自去接你回来的。”
腾昕珠却被他的话狠狠心冷了一瞬,清亮的眸底布满霜雪,凛冽如冬。忽而轻笑:“我若说,我不愿呢?”
“昕珠,你莫要胡闹!”
腾相不悦的看着她。“是啊姐姐,你命格犯煞,难道要整个相府都为你陪葬吗,还有父亲...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滕秀秀得意的笑。“灾星,滚出我家!”
这是刚才被踹了一脚的腾渊。还有院子里朝她投来视线的下人,纷纷如避蛇蝎,腾昕珠环视一周,竟无一人为她求情。她自嘲一笑,原主这是有多不得待见,而她自以为疼爱自己的父亲,其实也不过如此。就在她准备开口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嗓音:“是谁要送本候的未婚妻去寺庙啊?”
有些慵懒的语调,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腾昕珠到了嘴边的话下意识咽了回去,转头就看到君胤槐推着轮椅走进来,身后还跟着暗卫孤影。腾相看到君胤槐进来才恍然想起腾昕珠已经和靖安侯府定下婚约,神色瞬间僵住。君胤槐却不给他反应的时间,挡在腾昕珠身前,明明是坐着却让人不敢忽视,语气沉冷迫人,直逼腾相:“相爷要送本候未婚妻去寺庙,是不是也该问过本候的意见?”
“这...侯爷见谅,实在是小女命格犯煞,不得不去寺庙静修一段时间,不过侯爷放心,此事无旁人知晓,自然也不会损了侯爷声名。”
腾相有些尴尬的解释。“是吗?若本候不让呢?”
君胤槐看向腾相的目光冷的骇人,让人汗毛倒竖。天知道他在门口听到那些话时,差点没忍住暴露身份冲进来把他们全部教训一顿,好在理智尚存,生生忍住了。“这是我相府家事,你有什么资格阻止?”
滕秀秀怨恨的瞪向君胤槐,忍无可忍的尖叫。明明父亲都已经松口,眼看计划就要成功了,突然闯进来君胤槐这么一个不速之客,让滕秀秀如何能不气愤!“凭我是君胤槐,皇上亲封的靖安侯,腾昕珠的未婚夫。”
君胤槐嗓音清冷,黑眸蓦然落在法坛前的道士身上,语气阴沉道:“本候接到举报,有人冒充道士招摇撞骗,即刻拿下押进大理寺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