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胤槐紧紧握住滕昕珠的手,不停歇的安抚,眉头皱紧紧扭做一团,怎么都散不开。滕昕珠的痛苦落在他眼里,心疼之外,还有不自觉的感同身受。但除了这些,还有那些萦绕在心头的酸意,犹如成年老醋被打翻,酸得心尖一阵一阵的苦涩和痛。那些偷听到的谈话,那些光明正大的坦白以及看到伤痕时欲言又止不住小心翼翼又感伤的眼神……种种蛛丝马迹重现的结果是那样真实,那样不可忽略。明明知道她鬼话连篇,嘴里没有一句真话,利用别人时,各种好听的话,赞美的话一箩筐。可抛却利用价值,对她没有意义之后,就是路人,就无关紧要的人,界限化得比天河还要宽,深怕沾染上关系。那个人……到底是谁?自己真的是她要找的那个人吗?倘若不是呢?倘若自己不是,她会不会立刻和自己划清界限?深怕和我自己扯上任何的关系?会不会对自己态度大转变?在君胤槐的安抚下,滕昕珠渐渐平静下来,然后再次陷入昏睡。君胤槐认真端详这张脸,手指不自觉摩挲在她额头,鼻尖,嘴角,脸颊……眉头紧皱,满眼复杂。“你到底是谁?”
只可惜,昏睡的滕昕珠不会给他答案。当然,即便是清醒状态,也不会给出答案。滕昕珠是谁?这很容易就查到,天渊阁想要调查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从小到大发生的任何事,哪怕是每日用过的饭菜都能查到。滕昕珠娇纵跋扈,是个十足十的蠢货,再加上耳根子极软,被滕二小姐当成上位的工具,各种算计利用。对自己从未有过好话,提起自己不是咒骂就是嫌弃,更是在和自己有婚约的情况下,还想和其他男人珠胎暗结,给自己戴绿帽子……这些都发生在之前的滕昕珠身上,可在那次醒来后,就像变了个人,再也不是之前又蠢又笨,把自己使劲往丑里折腾的蠢货。从得到的情报和自己无意中偷听的话来分析,眼前的人是滕昕珠没错,可却不是以前那个滕昕珠。像是滕昕珠的身体里重新住进来一个人一般。但这太过玄乎,这种离奇的事怎么可能会发生,他不敢想象。只是……她突然的变化又是什么?君胤槐瞳孔不住幽深,握住滕昕珠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直到滕昕珠发出一声痛苦呻吟他才回过神来,松开手之后,迅速落荒而逃。冲出房间的君胤槐立在花园的大树前握紧拳头重重砸在树干上。大树发出“簌簌”的颤抖,而他握紧砸向大树的拳头一阵苍白。他这是怎么了?滕昕珠喜欢谁那是她的事,和自己没有去丝毫的关系,像她这种女人,自己才不会动心,才不会喜欢。之所以这样肯定是因为她的变化,是她身上藏的秘密太多。对!就是这样!只能是这样。重新整理好情绪后,君胤槐吩咐府中婢女好好照顾滕昕珠后,换上天渊阁阁主的服饰去了天渊阁。“啊呀!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好久没像这样睡得这么好了。”
醒来的滕昕珠还没睁开眼睛,就先抬起双臂伸起懒腰,嘟嘟囔囔感叹着。“少夫人您醒了?”
闻声,滕昕珠猛然睁开眼睛,一个圆圆苹果脸的小丫鬟出现眼前。“你谁啊?”
“奴婢叫萍萍,受侯爷吩咐来照顾少夫人。”
“这里是……靖安侯府?”
滕昕珠“噌”的一下坐起,后知后觉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再见靖安侯府。“嗯嗯,少夫人前几日受伤严重,侯爷将少夫人带回来的时候,满身是血,吓人得不行……”在小丫鬟不住后怕喋喋不休中,滕昕珠慢慢的回过神来,脑海里浮现那日的事来。“奴婢这就去叫大夫,少夫人你别乱动……”话还没说完,小丫鬟就着急的往外跑去。“喂!不用,本小姐没事了,回来……那些庸医治疗不了本小姐……”她话还没说完,小丫鬟的身影渐渐远去。滕昕珠:“……”她能说这小丫头速度快吗?人已走远,滕昕珠懒得扯嗓子喊回来,索性任由她去,自己掀开被子下床。凡人伤害不了她,但那天夜里,那些黑衣人的的确确伤害了她,并且还让她毫无还手之力。如今想来,那些人应该不是凡夫俗子,只是,她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虽说自己的确是受了伤,但上神本身就有自愈能力,根本就用不着什么大夫医治,她的身体就自动愈合。只要好好睡上一觉就行。穿上鞋子,滕昕珠头也不回就要离开。现如今,除了找人之外,她还多了一项任务,那就是那天夜里伤了自己的东西。这世上没人敢伤她,因为伤她的人都死了。她定要查清楚那天晚上伤她的是什么东西?还有幕后凶手是谁?她定要让他付出惨痛代价,让他知道惹到自己的下场是什么。“珠珠,你去哪里?”
刚走出院子,滕昕珠就撞上闻讯赶来的君胤槐。“我回……”“家”还没出口,滕昕珠就赶紧住了口,然后懊恼拍了拍自己脑袋。“我醒来没见到你,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你,所以就自己过来找你了。”
反应过来的滕昕珠嘟着嘴角无比委屈的往君胤槐身边靠近。娇羞的模样让推着君胤槐过来的孤影止不住一阵冷颤。他可还没忘记滕昕珠打打杀杀的凶狠模样。她是气糊涂了,住进靖安侯府是她使了各种卑鄙手段才住进来的,差点祸从口出。之前只是怀疑君胤槐和天渊阁有关系,并不是很确定,所以才想潜伏到他身边打探的。可那天晚上,她真真确确看到瘸腿的君胤槐平地起跳,身手不凡,根本就不是平时病秧子的瘸子。这下,她彻底确定君胤槐和天渊阁有关系,并且还不浅。如此一来,她更加不能离开靖安侯府,不能离开君胤槐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