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滕老夫人如此疼爱她,即便是因为她母亲的临终前的遗憾,也不可能在她不喜欢的份上还步步紧逼。这其中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缘由。果然不出她所料,还真的有隐情。只是这会儿硬去追问,怕是问追问不出什么来,还不如先去找土地,看看林易安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真的是恭梦颜吗?想罢,滕昕珠也没怎么浪费时间,一个转身消失在房中,直接来到土地庙。而土地公和林易安早就等候多时,只等她到来。“滕大小姐,你来了。”
看到滕昕珠出现,土地公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向旁边林易安看去,满脸感叹。奈何林易安看也不看他一眼,径直起身走到滕昕珠面前,眉头紧张,神色无比凝重。“珠珠,你不能嫁给君胤槐,他是个伪君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为了得到你,更是不择手段伤害别人,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他一边说着,一边抓住滕昕珠手腕,郑重其事。“我知道我以前真的混蛋,可是,我已经改过自新,也努力改变自己的窘迫,拼命往上爬,目的就是能和君胤槐平起平坐,能在一个起点和他竞争你。”
滕昕珠愣愣看着他,心中的厌恶没有消减半分,并没有因为他可能是恭梦颜有所改变,反而变本加厉,耐心正慢慢消耗。“林易安,你可以在给我看一下你胸口的伤痕吗?”
林易安一愣,眉头微微抬了抬,然后胸膛用力,一阵黑烟从身体散发出来,伤痕再次出现。“珠珠,为了让你知道我的改变,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别说只是看我胸口的伤痕,就是让我去死,我也愿意。”
闻言,滕昕珠心口一震,一阵酥麻从脚底发散到心口,半天退不下去。最终,她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笑容来。“没这么严重,还不至于到那一步。”
见她神情萎靡,林易安敛了敛神色,知道不能把人逼得太紧了,不然会适得其反。“你要看就看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在意这道伤痕?”
说着,林易安拉开胸口的衣裳,露出那道伤痕。滕昕珠不语,提步靠近,睁大眼睛认真端详起那道伤痕来。她抬手轻轻抚摸着,无数次抚摸过伤痕,所以她知道伤痕每一处的纹路,每一处的沟壑和小缺口。忽地!滕昕珠瞳孔不住睁大,神色古怪。太奇怪了!林易安胸口的伤痕居然和君胤槐胸口的伤痕一模一样,连上面不易察觉的小缺口也在同一个位置,甚至连纹路都没有差别。“怎么了?”
见她神色不对,林易安略微警惕的问道。这伤痕是他让土地公趁君胤槐睡着的时候,用了些手段才拿到的。为了让滕昕珠相信,他费了不少心思才弄出一模一样的来。所以,他很放心,才不担心滕昕珠会察觉什么异样。滕昕珠缓缓摇了摇头,然后收回手和视线,眼中怀疑一闪而过,随即露出复杂情绪来。“没什么,看来,你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什么人?珠珠,你要找什么人?你找我干什么?”
林易安眼中狡黠一闪而过,跟着露出茫然不解的神情着急向滕昕珠询问。滕昕珠没回答他,只是眉头越发皱得更紧。“你胸口的伤痕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伤这么重的?谁伤的?是因为什么伤的?”
“珠珠,你一个一个问题的问好不好?这么多问题,我回答不过来。”
林易安满脸宠溺的笑意,和之前卑鄙的浪荡子简直是判若两人。滕昕珠点了点头,配合道:“好,你一个一个回答。”
谁知,林易安却将两手一摊,做出无奈姿态道:“珠珠,不是我不如实回答,实在是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伤痕是怎么来的。”
说着,林易安一边将敞开的衣裳合拢,一边继续解释道。“我从出生开始,这道伤痕就已经在这里了,小的时候吓得父母以为我活不过满月,可后来发现这道伤痕对我没什么影响,不影响我身体,所以才没有管它。”
滕昕珠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明明林易安才最接近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可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心里,想的都是君胤槐那张伤心难过的脸。“一点反应都没有吗?不会痛?也不会有其他症状吗?”
将脑海里胡思乱想挥走,她将注意力再次聚集,然后放在面前的林易安身上。“嗯……怎么说呢?偶尔也会很痛……像刀割一般……”林易安注视着滕昕珠的表情变化,根据她的变化一字一句说着。“什么时候会有这种反应?”
滕昕珠迫切抓住他的袖子追问,心里也隐隐有了答案。“什么时候?就是在看到你和君胤槐亲密无间不理会我的时候,还有你不理会我的时候,还有你伤心难过的时候。”
这些都是林易安胡诌的,他只是在试探滕昕珠,试探她情绪到底稳不稳定?滕昕珠心口一窒,脸色瞬间惨白,之前抱着的侥幸通通化作粉碎,再也拼凑不起来。果然,是她弄错了。林易安才是恭梦颜,才是她想要找的那个人。可是……为什么在面对君胤槐的时候,她会心动,会有欣喜,会有开心?而在面对林易安的时候,除了疑惑和不解之外,更多是厌恶,是从心底里透露出来的厌恶?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君胤槐的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两人的伤痕会一模一样?到底是谁在撒谎?“珠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关心我心口的伤痕?”
滕昕珠艰难抬起眼眸看向他,嘴唇蠕动了动,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说了她暂时不想面对的话。“林易安,如你所愿,我会和君胤槐取消婚约,而你……我会在看到你的变化之后在决定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所以,你最好让我看到你和过去已经全然不一样,不然,我依旧不会给你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