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昕珠一边将袖中银针往手指尖放,一边头也不抬陈述事实道。她满不在乎,平静的态度彻底激怒禁卫军统领。“不用和本官咬文嚼字,你被谁偷偷带进来的本官不管,你大可以向陛下告状,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硬闯皇城门,更不应该伤这些守卫。”
“如今你犯下滔天大罪,还在执迷不悟,本官劝你赶紧束手就擒,这样,至少还能保全尸身,不会落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将银针准备好之后,滕昕珠这才抬起脑袋看向禁卫军统领。眼神扫过地上痛苦哀嚎的禁卫军时,眉头微微蹙了蹙,心底泛起深深的内疚来。“我本意不想伤害他们,奈何他们非要阻拦我,没办法,为了离开,我只能如此,不过你放心,他们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是受了点伤,休养几日就能恢复。”
“至于滔天大罪的话,如今我不犯也已经犯了,束手就擒是不可能的,五马分尸也是不可能的,你们伤害不了我,只是阻拦下去,就不是伤人这么简单。”
“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最后一句,滕昕珠说得平静至极,轻松得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可话的内容却让在场的人脸色巨变。因为,从和滕昕珠交手来看,他们已经知道她有这个实力。“一个出宫而已,滕大小姐大可找请旨离开,为何要闹成如今局面?”
“请旨?”
滕昕珠讥讽一笑,要是能请,她还会闹成现在这样吗?一切还不是怪那该死的滕秀秀,这场面本就是她日夜期盼的,她怎么可能放开离开,巴不得她死在这些守卫手中。“是啊!不过是一道请旨就能解决的事,没什么要闹成这种局面……这个理由我也想知道,不过,答案可能就要找滕贵妃要了。”
搬出滕秀秀之后,禁卫军统领一愣,瞬间了然。传闻滕家两姐妹为了林易安撕破脸皮,彻底闹掰,互相老死不相往来。滕贵妃的封妃大典,除了滕相短暂出现之外,滕昕珠这个做姐姐的,从头到尾都没露过面。而她刚才说是昏迷不醒之时被人偷偷带进宫的,至于这个将她偷偷带进来人是谁,不言而喻,而真正阻拦她的人也不言而喻。分清事情的前因后果后,禁卫军统领忍不住在心里低骂起来,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大霉,居然牵扯进这两姐妹争斗中来。真是晦气!“这件事,滕大小姐可以到陛下面前解释清楚,如今你犯了罪,本官也只能公事公办,将你押送到陛下跟前去。”
见对方态度软和下来,滕昕珠也跟着软下来。“这位大人,我现在有很紧急的事要出宫,等我出宫把事办完,到时候不管你是带我去见陛下还是处罚我什么都可以。”
一想到时间快要来不及了,滕昕珠就着急得不行。“只求你先当我出宫,我真的有很着急的事,在耽误下去,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禁卫军统领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滕大小姐,虽然本官不知道你着急出宫所谓何事,但你打伤禁卫军,又硬闯宫门,恕本官无法放你离开。”
妈的,这群死脑筋,怎么一点通融都不给?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硬闯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一起上吧,只要你们有把握能抓得住我。”
说完,滕昕珠手一抬,做出攻击防御的姿态。见她如此执迷不悟,非要如此,禁卫军统领也不在和她废话,对不断涌来的禁卫军吩咐道。“大家一起上,谁要是抓住滕昕珠,本官重重有赏。”
“是。”
瞬间,蓄势待发的禁卫军整齐划一再次朝滕昕珠冲了过去。很快,各种打斗和哀嚎声不断响起,滕昕珠像一座孤岛,守护着最后希望,屹立不倒,谁也没办法靠近她身。但她也没办法打开城门离开。双方陷入一个胶着的局面,双方都讨不了好,也都没办法如意。滕昕珠一边抵挡不断靠近的人流,一边心急如焚,心乱成一片。怎么办?在耽误下去,就真的见不到君胤槐了。这么纠缠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像个办法离开这里才行。就在滕昕珠走投无路,准备冒险一试的时候,一个飞奔而来的马蹄声打破僵持不下混乱的局面。看到来人是林易安,滕昕珠竟微微有些眼眶湿润,心里升起希望,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到稻草一般。“住手!”
“林大人!”
“林大人!”
“林大人来了……”在众人七嘴八舌请安声中,林易安翻身下了马,将禁卫军统领以及他部下人的请安通通忽视,径直大步走到滕昕珠面前。“他就这么重要?重要到闯下弥天大祸也在所不惜吗?”
滕昕珠一怔,有些不知所措看着漫天怒火的林易安,到嘴边的请求就这么卡在嘴角,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林易安又气又恨,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斩断他们一切可能,为什么嫉恶如仇,对谁都有底线的滕昕珠怎么到了君胤槐这里就变得不一样了。明明他已经设下让这两人反目成仇的局,为什么这两人不但没有像他计划的那般发展,反而更加不受控制的靠的越来越近?昨天和滕昕珠大吵一架离开之后,他后悔了,随即返回来想给她道歉,然后和好的,可是在看到她和君胤槐有说有笑吃喝玩乐。那些压抑的恨意瞬间冲进脑海,让他没办法在冷静下去,所以他转身就设了这个局,一个即便不能让君胤槐死也让脱一层皮的局。而今日,计划照常进行,一切如他所计划那般有条不紊,没有丝毫的意外,顺利得不行。可是却忽略了一点,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忽略滕昕珠即便在知道君胤槐不是恭梦颜的真相下,还能为了他冲动至此。“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以为你能改变什么?发配边疆是皇上金口玉言下的圣旨,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