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滕昕珠点头的瞬间里,穆黎已经瞥到屋内的君胤槐,比起和自己对峙的男人,穆黎明显感觉屋内这男人更危险。“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放下吧,都是自己人。”
在滕昕珠的潜意识里,已经不自觉把穆黎当成自己的人,所以即便被他发现君胤槐和朱利鹤的存在,也没有大惊小怪,反而神色自若,镇定如常。穆黎却不这样想,他是觉得滕昕珠可怜,又想到被关押在大牢里的人是滕昕珠的弟弟,两人感情还不错的样子,所以才没有见死不救。可这并代表他要帮滕昕珠伤害自己的族人!“谁给他们是自己人?昕珠,我之所以帮你救滕渊,是因为你说他是最重要的弟弟,你不想让他受到伤害,也不能见他有事,所以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才帮你的。”
“可我发现,你似乎不简单,这些外人是怎么进来和氏族的?你们到底在筹谋什么?你是和氏族的圣女,为什么要这么做?”
滕昕珠:“……”她到底做什么了,竟让穆黎对她有这么大的误会?但这个时候不解释点什么,那么好不容易才为自己所用的穆黎就要反水了,穆黎要是在这个时候反水,对她将是致命打击。“穆黎,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之前被大长老强行带回来,他们担心我才一路跟过来,以为我遇到什么危险,想救我于水火。”
“就在刚才,”深怕穆黎不相信,滕昕珠加重了解释的语气。“我刚和他们解释清楚,我知晓自己是和氏族的圣女,我绝不会离开,只是和他们商量好,明天让他们带着滕渊离开。”
“事情就是这样,若是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了。”
听到这话,穆黎皱了皱眉头,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怀疑,正要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却被突然插进来的朱利鹤给打断了。“掌柜的,你真的不和我们离开?真的要留在这鬼地方吗?”
“嗯,我不会离开的。”
滕昕珠坚定地回答道。说完这话,穆黎松了一口气,朱利鹤则满脸着急,而君胤槐只是轻轻蹙了蹙眉头,没有丝毫表态,朱利鹤彻底急了,也顾不上什么主子下属的,慌忙朝君胤槐开口问道。“主子,你就让掌柜的的留下吗?咱们不是来救掌柜的吗?你就不怕……”不怕什么,朱利鹤没有说完,因为他被君胤槐给打断了。“这是滕大小姐的决定,我们无权干涉,来救她不过是出于从前的情分,如今她已经下定决心,我也不能违背她的想法。”
“所以,一切听她安排,明天就离开。”
“主子!”
“行了。”
滕昕珠眸光闪了闪,心口泛起一阵酸涩,尽管理智上确是希望他们离开,可情绪还是希望君胤槐能为了她留下来。只是为了她,不是为了故意气她,或者是其他之类的原因。朱利鹤深深看了滕昕珠一眼,见君胤槐坚持,最后只好屈服顺从。“穆黎,现在你相信我了吗?”
穆黎瞥了君胤槐一眼,迟疑一瞬,而后点了点头,放开对朱利鹤的对峙。没有桎梏的朱利鹤也顾不上一旁的穆黎,快步走到滕昕珠身边,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咬牙切齿说道。“你知道为了把主子带来救你,我费了多大的劲吗?掌柜的,你真是太辜负我的一片心意了!”
滕昕珠侧头看向朱利鹤,眼中闪过一丝伤寒,随即恢复正常。“是吗?真是太不好意思,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并不需要……”“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既然如此,那一切听从掌柜的安排,希望掌柜做出决定后,不会后悔莫及!”
“这是自然。”
滕昕珠垂下眼眸淡淡回道,可蜷缩在一起的手指却出卖此刻的心情,她的心此刻正在滴血……两人交谈完之后,朱利鹤收起情绪退到君胤槐身边不再言语,见两人分开,没听到谈话内容的穆黎赶紧靠近滕昕珠,好奇担忧询问道。“昕珠,这小子说了什么?他是不是在威胁你?要不要我让他有来无回?”
“没有,没什么,只是单纯叙叙旧而已。”
滕昕珠神情恹恹,敷衍的回道。明知君胤槐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也知道他是自己心有所属,是自己不管有没有那道疤痕,也情之所起的人。如今抛开种种,她终于能直面内心,并找到真正想要找的人。可为什么就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他们不能在一起,不能相认,不能勇敢地表露心迹?君胤槐微微侧头看了看朱利鹤,心里虽然好奇他对滕昕珠说了什么,但当着众人的面也自持身份忍住没问,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那就好,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保护你,那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来欺负你。明天就按之前计划,送滕渊离开,然后让这些人也跟着一起离开。”
穆黎眼神锐利,扫过话没多两句的君胤槐,虽然那个叫朱利鹤的才是和他交过手的人,可他感觉得出来,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最难以对付的那一个。“不然让长老或者其他族人发现,那就谁也救不了他们了。”
“放心,不会的,明天他们就会带着滕渊离开,不会让任何人发现,也不会让你难做。”
滕昕珠语气笃定,让他们离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那就好!”
为了避免让人发现出什么端倪,君胤槐和朱利鹤一天一夜都待在滕昕珠的房间里,穆黎不放心他们两个,说什么也不管,固执就要留下来。最后,滕昕珠也不管,一副随他去的架势,自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在这种诡异复杂的情况下,一行人没有生出事端,而是默契保持着难得的和谐。怪异的氛围持续着,终于熬到晚上,穆黎让滕昕珠先把君胤槐二人带到出口处等待着,而自己则去把滕渊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