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安疑惑不已,滕昕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还在这里?怎么会在这雪山之巅?会哭得这么伤心?心中的疑惑太多,林易安想了想,抬手摸了摸正捧着魔珠内疚哭泣不已的滕昕珠,可现实如他想的那般,他的手径直穿过滕昕珠脑袋,整个手呈透明状。难道?林易安眼神闪了闪,自己这是进入滕昕珠梦境中了?可是不对啊,他被穆轻吸走圣女能力,魔力更是被吸走不少,差点就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还会进入滕昕珠梦乡?可是,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滕昕珠为什么会在这里哭泣?手里为什么还捧着他的魔珠?想到这里,林易安这次把目光看向还在哭泣的滕昕珠。“对不起,月影……真的不知道他们把我当成算计你的棋子,我真的不想看你魂飞魄散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大雪纷飞一望无际的白茫茫雪山里,滕昕珠不顾严寒双手虔诚捧着魔珠一点一点在雪山收集飘散雪地里的黑影,她亦步亦趋在雪地里艰难前行,一边收集嘴里更是一边不住说着歉疚的话语。林易安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滕昕珠在雪地里走了多久,他就跟了多久,看着她捧着魔珠小心翼翼收集着他残留的黑影,以及充斥在耳边的歉疚。滕昕珠收集了多久,他就跟了多久,直到被不速之客打断,这个不速之客正是他深恶痛绝的君胤槐,不对,应该说是恭梦颜。恭梦颜一袭白衣,周身笼罩着身为上神的光芒,满身贵气和在凡界的君胤槐没有丝毫相像之处,唯一相同之处就是看滕昕珠那爱怜的眼神,而这眼神正是他最深恶痛绝的。恭梦颜站在他身边不远的距离看着滕昕珠,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天色大变,整个雪山山摇地动,他才提步将滕昕珠紧抱在怀里,然后离开这个地方。而他再次陷入一片黑暗中,在这片黑暗中,他好像重新回到魔界,回到那个以他为尊的魔界。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他被滕昕珠背叛了,然后灰飞烟灭了。当初,滕昕珠伙同上天庭那些道貌岸然的上身偷袭魔界,他不以为意,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觉得他们就是来送死的。当时他刚拿到魔界至尊的魔珠,正是谁也不放在眼里的时候,面对这个挑衅,自然是要一展身手的,只是没想到会被一个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被身后使出致命一击。这个人是他付出真心,将整颗心捧出去,准备用永生呵护的人。看到穿进自己胸腔里的手,他迷茫不已,身体的剧痛比不上心里半分,他不解的看着她,喃喃问出困惑。“为什么?”
滕昕珠却只是面无表情从他胸腔里掏出血淋淋的手,像看卑贱之物一边看着他,平淡的说道:“我喜欢的人沉睡不醒,我需要魔珠救他。”
简简单单一句话,把一切全都解释清楚了,原本他应该死心的,可心里却带着一丝希望,始终不相信这段日子全都是假的,都是她的虚情假意,更不想象这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他……他是谁?”
滕昕珠将魔珠收回怀里,之前爱慕的眼神里此刻算全是恨意,似乎这样的背叛还不够。“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在天界和魔界大战之际,居然在背后搞偷袭,你伤了恭梦颜,你让他沉睡这么多年,我要你血债血偿。”
话说着,滕昕珠那只血淋淋的手再次朝他袭击而来。猛地醒来,看着静谧的漆黑,林易安晃了晃神,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来,接二连三的梦魇让他分不清现在是梦境还是现实,只有密不透风的窒息才最真实。而雪山脚下,穆黎被四个婢女发现送回房间,在他们不知所措之时,正犹豫着要不要让人唤来长老或者其他人时,穆黎猛然清醒过来,整个人像是溺水一般,坐起身子大口大口吸着空气。此刻,和氏族祭台上,大长老压低着眉眼,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周围族人无声沉默着,也没有任何动作,就这样看着他一步一步走上祭台,站到滕昕珠曾经站过的位置。负责固定手脚的两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始终没动手,大长老低沉着声音不容拒绝吩咐,“动手吧。”
有了这个吩咐,两个侍卫也不好在说些什么,抬手将大长老手脚固定后退了下去,就此,整个祭台上就只剩大长老一个人。穆黎周身疼痛难忍,额头布满汗珠,面色痛苦不堪,体内的热气不断穿梭,像是一只无头苍蝇,找不到突破口发泄燥热一般。见她痛苦不堪,服侍的婢女担忧不已,“圣女,要不奴婢去把大长老和五长老请来?”
忍住不舒适,滕昕珠抬了抬手,勉强开口:“不必,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就好,别让人来打扰,休息一会儿就行了。”
见她执拗,几个婢女也不好勉强,只好恭敬出了寝房,小心翼翼在房门外等待着她的召唤。待几个一离开,滕昕珠忍住周身剧痛翻身盘腿坐在床上,回想起圣女手册上关于圣女能力的记载,依靠着脑海里的记忆跟着慢慢摸索起来。祭台边,绑住手脚的大长老在大家沉重面色里继续吩咐道:“来人,点火!”
“大长老,不要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并不计较啊!”
“是啊,大长老,你对我们的付出牺牲,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你心生不满的。”
“大长老,难道你也不要和氏族了吗?”
“大长老……”众人一声又一声劝导丝毫没让大长老回心转意,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为自己曾经所犯下的错误负责。他是一族之长,肩上责任就是保护好和氏族,让和氏族不被任何打扰伤害,可他却和守护的圣女动了情,让她有了孩子,没有担负起任何一丝男人该负的责任。他对得起和氏族,对得起每一个族人,但是他却对不起他的雪儿,对不起他的孩子,那个她从未担任起一个父亲责任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