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背叛我的。”
见贺文书没有丝毫怀疑就相信她,滕昕珠鼻尖酸了酸,心里升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愧疚。她赶紧避开他至诚至热的眼神,撇开头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最后重新看向高高骑在马背上的君胤槐。“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在场没有任何一个明白她在说什么,但除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君胤槐。他明白滕昕珠想要问什么,也知道她到底问得意思是什么?要是以前,他肯定早就匆忙解释,生怕晚一秒她就会误会,然后生气。可现在,他没有丝毫这样的念头,甚至觉得以前的自己果然是太过心软,太过好说话,所以才会让她一再二再而三的戏弄自己,玩弄自己。既然如此,那就一切毁灭吧,反正不是已经穷途末路吗?也已经到了没办法挽回的地步。但是……他还是迟疑了,还是犹豫了,面对这样的滕昕珠,他也没办法铁石心肠,只能沉默以对。可是……他的沉默并没有换得滕昕珠相信或者退让。他的沉默落在滕昕珠眼里,像是默认这一切事实。“所以从我回来开始……不,应该说从你离开京城开始,我在你心里早就没有任何地位,早就没有任何信任可说了对不对?”
“在和氏族你告诉我,说你已经喜欢上别的女人,我以为你是故意说来气我的气话,以为你是故意报复我,你心里怪我当初和你退婚……”“我以为我还有机会,我以为你只是在生我的气,只是气我,恼我……可不管怎么说,你心里对我还是有感情的,不然你也不会不顾生死跳下悬崖和我一起赴死……”每说一句,滕昕珠的心像是被刀割开一般,血水混合和泪水在胸腔里翻来覆去滚动。“朱利鹤说你是因为不记得我……不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我以为我可以,我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回到你身边弥补从前的过错,可以重新挽回你,可以和你重归于好……”“只是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一切都只是我以为而已,你真的喜欢上别的女人……你们还有发生了关系……啊!咳咳咳……”“姐姐……”滕昕珠哭得撕心裂肺,咳得像是五脏六腑就要咳出来一般。贺文书担忧靠近,却被滕昕珠一把推开,继续声嘶力竭对着君胤槐控诉。“什么狗屁失去记忆,什么不记得我,不记得和我之前的回忆……都是假的,你什么都记得,什么知道,也什么都清楚,你不喜欢我了……只是不甘心,不甘心我对你,所以你要报复回来……”面对这样指责,君胤槐眉头皱成一团,想要解释,又觉得时机不对,又不好反驳,只能沉默不语。“如今你满意了?看到我被你伤得遍体鳞伤……看我为你痛哭流涕……是不是满足了?是不是甘心了?”
滕昕珠通红的眼眶里,泪水不断涌出,如此失态的模样是君胤槐从未见过的。所以,他心软了,正要开口解释,解释不是像她说的那般。只是……她接下来的话将他的心软再次击碎,让他再也没办法在相信她。滕昕珠抬手将脸上的泪水抹去,然后冷眼看着他厉声说道:“如今我已成为丧家之犬,你满意了吗?满意的话,让我们离开!”
这句话就像是燎原的星火,顺利在他心口炸开。果然……她还是装的,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装,变脸如翻书,嘴里没有一句真话。甚至让他不知道那句是真哪句是假的。只是觉得自己这是蠢,竟然再一次被她骗到。“是!”
带着嗜血般的残忍,君胤槐满脸狠戾承认。“是,我君胤槐从小到大从未被人戏弄成这般,我本就是睚眦必报的人,你把我当成什么?想要就要,不要就扔?未免也太不把本侯放在眼里了些。”
“所以本王也要让你尝一尝,被人这样对待的感受,你伤害本王的,本王自然要十倍百倍奉还。本王的确没有失忆,我们所有发生的一切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
“就是因为记得,所以才能时时刻刻提醒本侯你加诸在本侯身上的痛苦,这样才能让本侯不会心软,不会仁慈,不会再被你欺骗。”
“一个丧家之犬还妄想回到本侯身边,还妄想本侯对你付出真心,你以为你是谁?真的以为本侯无法忘记你吗?真的本侯还在喜欢吗?”
滕昕珠脸色白了又白,暗了又暗,整个人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开口的话,即便想停下来,可却已经来不及了,君胤槐继续倔强伤人伤己将这伤人的话语说到底。“别傻了,也别在天真,本侯对你早就没感觉了,如今芊芊陪在本侯身边,本侯这才知道,原来两心相悦是这种感受……而你,连芊芊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滕昕珠惨白着一张脸,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姐姐!”
贺文书赶紧搀扶住她,不然,此刻应该在栽倒在地上了。“姐姐,你没事吧?”
滕昕珠软绵绵没有丝毫力气,听见贺文书询问,想回答怎么会没事,她心好痛,痛得像是要死一般,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刻心口一般。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说,因为她好累,累得连嘴也张不开,话也说不出口。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离开这里。她要离开这里……不要在看到这个人了。见滕昕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伤心过度,贺文书心碎成一地,满腔悲痛转化为愤怒,甚至带着一丝让人察觉不到的高兴。因为……他有机会了。所以,他要主动争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