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怒吼,他不甘闭上的双眼,手腕,脚腕,脖颈,大腿,膝盖,小腿,腹部,各处张开血淋淋的伤口不断朝外冒着红艳艳的鲜血,似乎无穷无尽的井水,流不干,淌不尽。夜鸟啼叫飞,暗夜在狂风暴雨中静谧,大雨淅淅沥沥停下,乌云密布背后,太阳的光芒在透过密不透风的乌云照射出抵挡不住的万丈光芒。一束明黄的光照在贺南王脸上,那滴溢在眼角的泪水缓缓终于顺着脸颊滴落而下。滕昕珠,所有人都以为我对你的感情不会很深,世人都以为一次救命之恩,一见钟情不过是感激和亏欠,殊不知这世间,任何感情都不需要理由,都不需要时间。你是暗夜中替我拨开黑暗的明灯,是在我绝望如世间毫无留恋的倦怠,更是我此生渴求和渴望,不用时间发酵,不用外在因素影响。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你,举世无双的你!我心悦你。在我还是一个孩童时期,在我心智未成熟时期,在我弱小无助时期。我爱你,你是自由的,更是随心所欲的。再见了!作为一缕灵魂,一缕带着他人消散不去斗转星移的意识,我以个人思想,个人勇敢,个人坦率直白,个人真诚认认真真表达过对你的心悦。再见了!我要成全他,成全我从未得到过的心悦和喜欢。阳光升起,贺文书身体幻化成无数晶莹碎片随着暴雨留下的露珠消散于天地间,在不剩分毫,唯有血红的土地里开出如火如荼的曼珠沙华,在郁郁葱葱迷林里形成万世不会消散的一角。和氏族雪山神庙里,魔尊沉睡在冰棺上,一缕黑雾飘过千山万水回到他身体,沉睡的他陡然睁开眼睛,再无肃杀之意,只有复杂双眼里化不去的感伤。片刻之后,魔尊神色一变,眼神再次复杂凌厉起来,带着化不开的爱和恨,喃喃开口。“滕昕珠,欠本尊的,是时候还回来了!”
说完这话后,魔尊不在沉溺于那些他飘散各处还喜欢滕昕珠的一缕灵魂,而是带着自己故作以为伪装出来的恨意重新睡了下去。很快,大雪纷飞持续很久的雪山短暂获得平静之后,片刻之后在次大雪纷飞起来。以前风和日丽,四季如春的和氏族在魔尊回到神庙之后,开始变天,暖风熏得游人醉的天气里竟下起鹅毛大雪,在又冷又热的天气里,哪里经受过这种折磨的和氏族族人大开始缓缓病倒。唯一仅存的五长老除了安顿好族人之外,每日还要虔诚从山脚一跪一爬上到雪山神庙前,各种哀求祷告,然后在失望的下山。魔尊沉睡之后,他身体各处开始溢出无数黑沉沉的浓雾,很快,洁白如雪的神庙里黑云密布,将整个神庙笼罩着,无法看清神庙是什么模样。滕昕珠,恭梦颜,是时候回来了!如梦魇般的诅咒飘出神庙,飘出雪山,飘出和氏族,朝着远在万里的边疆飘去。边疆城,君胤槐抱着滕昕珠神色凝重回来,郁芊芊早就在他们回来之前得到风声,所以一副无比担忧的等待在君胤槐居住的院中。“侯爷,妾身……”看到抱着滕昕珠回来的君胤槐,郁芊芊家里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忍住没有露出破绽,赶紧迎了上去,奈何话还没说完,君胤槐就抱着滕昕珠径直从她身旁走过。直截了当忽视她的存在,把她当成空气,抱着滕昕珠大步回到滕昕珠之前居住的屋子,把人放在床上之后,着急唤人去请大夫。在一阵手忙脚乱鸡飞狗跳之后,整个院子这才安静下来,君胤槐也才有时间松口气,回自己的屋子换身衣裳。他刚走出滕昕珠屋子,郁芊芊满脸委屈楚楚可怜靠了过来。他一怔,露出不悦的神色,声音提高不少。“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郁芊芊有些想吐血,为了显示自己不争风吃醋,善良体贴的品行,她硬是在这院子站了许久,站得腿脚发麻也不肯离开,为的就是这一刻能激起君胤槐的是愧疚之心。只是没想到会换来这么一句话。“芊芊担心侯爷和大小姐,只是见侯爷为大小姐忙里忙外,为了不打扰侯爷,芊芊只得在院中等待着……”“你有什么事?”
不等郁芊芊把话说完,君胤槐径直打断她的话,满脸不耐烦溢于言表。这下,郁芊芊彻底呆愣住,编织许久的话语再也没办法说出,只能尴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短短一日经历太多的事,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君胤槐疲倦不堪,之所以能容忍郁芊芊到现在,不过是看在那场救命之恩上。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多的情意,尤其是她心里那些想法,他不说,不代表他就不知道,也不代表她在胡说八道。要不是将计就计用来气滕昕珠,用来让她迷途知返,他早就让那些谣言消失不见了。见郁芊芊张嘴半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君胤槐也懒得时间和他浪费,扔下一句话后就要离开。“没事就回去,没什么事不要往这边走动,她对你情绪很大。”
这话一出,郁芊芊白了青,青了白,再也没办法继续伪装下去。“君胤槐,滕昕珠算什么,你为什么就是忘不掉她?”
君胤槐脸色一变,眼神一闪,脚步一停,转身一把掐住郁芊芊脖颈,带着杀意警告。“她算什么与你有什么关系,本侯忘不忘掉她是本侯的事,与你又什么关系?你越界了。”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郁芊芊已经不想在伪装下去,也不想在自欺欺人下去,她要没自己讨回一个公道。“那我呢?我算什么?是你说要娶我的?是你说喜欢我的?”
君胤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冷笑不止,“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吗?一个细作演着演着竟演成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