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空洞,几秒后逐渐清明,看见许如歌愣了下,幽幽道:“是你啊……”她眼眸一转,看到周围的狼藉,叹了口气:“上回吃了你的药后,再次发作,似乎更严重了。不过,却能记得发病后做的事。”
许如歌还没问什么呢,她自己倒先交代了:“这是好事。等你的体检报告出来,刚好和我自己一块治疗。”
沃德森妻子笑了笑,道:“希望你这边能帮我个忙。”
“你说。”
“在我完全脱力药物控制前,不要告诉沃德森真实情况。”
许如歌皱眉,凝色道:“恐怕不行,他自己能看出来,而且我是医生,总不能隐瞒病人真实情况。”
“可是……”她怕竹篮打水一场空。“沃德森夫人,病人好的前提,是信任主治医生。”
闻言,沃德森夫人眼神微顿,笑了:“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狭隘了。”
她打量着许如歌,想到了祁北沉:“你的事,我从电话里听到不少,你……是假失忆吧?”
“我演技那么拙劣?”
她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她,可是直接被揭穿,还是有些窘迫:“这件事得麻烦你帮忙藏着了。”
“能让你宁可装失忆也要罚的男人,就该罚。”
沃德森夫人直言。这话不假,许如歌没反驳,询问了下她近期情况。好在除了无法控制行为以外,她的强效解毒药还是有作用的。“对了,你以后叫我提亚就行。”
沃德森夫人站起,走到了书桌旁,从里面拿出一张卡:“可以的话,治疗费用你从这张卡里扣,别收沃德森的。”
许如歌看向她手中的黑金卡,微微眼熟“你这卡从哪里来的?”
提亚翻看了下,随口道:“以前工作的账户卡,怎么了吗?”
许如歌走近她,将卡拿过去翻看了下,瞅了提亚一眼,当着她的面,用指甲撬开了其中夹层。提亚见状惊了下:“你……”许如歌熟练的把夹层里的电子芯片取出,确定是她想的东西后,无奈地笑了:“我一直好奇你为什么会被注射那么多H型迷药药剂,原来你是训练营的药人。”
提亚定定的看着许如歌,有些警惕:“你是?”
“我也是从训练营出来,但我是负责出任务的。”
她想了下,补充道:“准确来说,我算是逃跑者。”
她说话语气轻松,好似只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但训练营的人都知道,逃跑者要是被抓回去,会受到什么惩罚。比如她。“我也是跑出来的,但我被抓回去了。所以成了废弃药人,好在沃德森把我救了出来。”
“那我明白了。”
许如歌道。所谓‘废弃药人’,都是实验室惩罚性质的‘废旧品’,做超量药剂报废处理。能被救出来,还能活到现在的,可谓是万分之一幸运儿。“我周围有训练营的人一直在监控,你要是救我,会有危险。”
提亚犀利地眸光朝窗户口扫了眼。如果许如歌只是普通身份,她可以问心无愧让她给自己治疗。但同为背叛者,她太清楚得罪训练营的后果了。许如歌却没放在心上,她早就得罪训练营的主人了:“没事,救你也是救我。”
沃德森能让她安全待在Z国,就说明了他势力的强大,更何况沈睿之受挫,现在没空来搭理她们。“治疗期间,我在别墅住下陪你,等结束后,希望你这边能叫沃德森,送我们会A市。”
提亚想了下祁北沉的身份,应下了:“好。”
许如歌给她再服用了一颗强效药,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祁北沉和沃德森走了进来。“体检报告出来了。”
沃德森寻找着提亚的身影,见她眼神清明,眼睛刷一下亮了起来:“这次恢复那么快?”
往常提亚发病,至少得困住一整天,她才可能消停。现下对许如歌的医术更是信任:“许小姐,你查看下体检报告有问题没。”
祁北沉将体检报告递过去,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许如歌,见她神色如常,转而看向提亚:“沃德森夫人,你和我太太聊得还好吗?”
提亚朝他眨了下眼睛,瞥了许如歌一眼,笑了:“祁夫人很厉害。”
“你们之前也有见过面,你有印象吗?”
许如歌嘴角抽了下,还在试探呢。“没有哦,我不记得以前的事。”
沃德森见她站着赶紧扶着坐下,忙道:“祁夫人,我们什么时候进行治疗?”
许如歌把留下来的事说了遍,沃德森欣然同意,倒是祁北沉似乎不太乐意:“你住在这,会影响到别人。”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沃德森夫妇。沃德森巴不得许如歌二十四小时候命,忙不迭地:“不会不会,反正客房多,祁总不介意的话,也可以住下。”
“对了,还有你那群手下,都可以住过来。”
“人家主人都不介意了,你没意见吧?”
许如歌仔细看完体检报告,抬头看向祁北沉:“言旭漠的手术定下三天后,你要是觉得在别墅没事做,可以去基地定下莫上校,我怕他们还动粗。”
“言旭漠跟你什么关系?”
那么关心他。“一起长大的兄弟。”
她合上体检报告:“沃德森先生,请按照提亚的血型准备至少5000cc血袋。”
“好。”
交代完基础事宜,许如歌便和祁北沉回去。……三天后。基地手术室。许如歌换上手术服,跟着业界知名心科专家给言旭漠进行手术。国内外对这场‘心脏内追踪器摘除手术’很重视,得到本尊同意后,便架起了摄影机,全程进行录像。手术还没开始,外面观察窗外就站满了人。许如歌主刀,麻醉后,手术进行。“随时报备血压,病人等各项数值情况……”等看到所谓的追踪器,手术室内众人惊呆。“许医生,追踪器现在被血管覆盖了,要是摘除,难免会触碰到追踪器左右毒囊。”
副手医生道。追踪器只有大拇指指甲盖大笑,被一层薄膜包裹,左右细如发丝的毒囊灌,看起来脆弱不堪。她眉头微皱,一时之间竟无法下手。言旭漠的情况,比想象中还要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