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指了个方向。许如歌走过去看的,就见一堆血色纱布里,跟小指甲盖大小的东西静静躺在里面。那东西浑身包裹着类似胶囊软膜的东西,现在遇到空气,已经开始氧化。接近纱布的地方,颜色也从红变成了暗红色。许如歌环顾四周,用镊子将这东西夹起,放到了密封的瓶子里。那边言旭漠和下属已经将几名医生转移到外面,进行消毒。许如歌看向手术台,病人还躺在上面。她走进看了下,面前的人她并不认识。但,想必也是从训练营出来的。眼下人刚做完手术,问不出什么,许如歌只能作罢,将目光投向昏迷的几位医生。“师父,手术室有通风口吗?”顾老:“没有。”
“有无菌仓吗?”
“有。”
“把病人转移到无菌仓吧,我现在怀疑他身上可能携带其他病毒。”
“好。”
把人都转移走,许如歌和顾老赶紧给其余人做检查。好在大家只是轻微中毒,晕了过去,其他并无大碍。许如歌交代了几句,派人在顾老这边守着,拿着密封瓶回了家。她也没空休息,直接冲进实验室,研究密封瓶里的东西。分析结果一个小时才出来,的确是个“毒疱子”。遇空气分解融化,会缓慢释放出毒气,直至吸到的人完全死亡。她曾经很常见的东西。看着分析报告,许如歌脸色一寸寸沉下去。是巧合吗?这样的病人,偏偏被顾老给接手了。“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请进。”
言旭漠走了进来:“是训练营逃出来的人?”
许如歌摇摇头:“不像,那男人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就不像常年接受训练的人。”
“如果不是,那能是谁?”
许如歌也想不通了:“等明天问下顾老吧,他不可能随便接收病人。”
她没细问过顾老一次出诊费多少,但打从顾老来到这里后,每天都会有人提着礼物上门拜访。除了教学时间外,顾老也时常外出参加各类交流会,比她忙的多。听闻顾老很久不做手术了,这次破了例,想来那男人身份不普通。现在猜,也是白猜。“回去休息吧。”
许如歌道。“好。”
……国际博览中心。确定该走的人全部走完,祁北沉让人带上许晚等人,前往顶楼。顶楼是个大型仓库,灯光昏暗。祁野被绑在椅子上,只有一道灯光打他脸上,跟审问犯人似的。“你们要带我们去哪?快放开我们!”
王淑的声音响起,祁野缓缓睁开,就看到祁北沉冷厉的双眸,落在他脸上。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赔笑道:“大哥,你绑了我一天了,总该给我个解释吧?”
祁北沉朝下属使了个眼神,许晚等人就被甩到了地上。王淑破口大骂:“什么东西!你敢摔老娘!老娘跟你拼了!”
“王淑!”
许石林嘶道:“别闹了!”
许晚也吼道:“再闹!你命都没了!”
她就说怎么看不见祁野,原来是早就被抓了。她现在依仗的人,就是祁野,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也没法翻身。王淑被丈夫和女儿一前一后呵斥,心里憋屈的要死,满腔都是熊熊燃烧的怒火,差点冲昏脑袋。祁野叹了口气:“大哥,你究竟要做什么?”
祁北沉在他对面坐下,长腿交叠:“什么时候跟祁穆语联系上的?”
祁野怔愣:“大哥,你在说什么?”
“是最近,还是三年前就合作了?”
祁北沉问道。听到这问题,祁野心惊胆颤:“大哥,难道你怀疑我……”祁北沉微微颔首:“不是怀疑,而是确定。三年前的车祸,你是始作俑者吧。”
他忍了祁野很久了,奈何一直找不到证据制裁他。但今天不同,他多次在展会做手脚,还差点让一群人受伤,光是这条信息,就足以让他有理由,让祁野把牢底坐穿。至于为什么没把他直接交给上头,终归是念在同脉血缘的份上。祁野听完后沉默了。他知道祁北沉不是开玩笑,他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才如此直言不讳的逼问他。可他不能承认。然而,祁北沉直接将他的路堵死。“你最近所有行动和联系的人,刚才我已经全部抓起来了,包括祁穆语那边派来协助你的人,一共将近十五名。”
“再加上周年庆,你安排在四周捣乱的人,前后加起来足足有五十人。”
“还有你在公司收买的那群废物,如今也已经被革职查办。”
“祁野,不要在我这里存在侥幸心理。”
他一句句的话,都在宣布祁野的罪责。祁野越听,心越凉,到最后只剩下了嘲讽。“把我调查的那么清楚,原来大哥从来没信任过我。”
祁北沉微微仰头,睥睨地望着他:“你有地方值得我信任吗?当年我冒死将你们带出来,你表面顺从,实则多年来从未断过和祁穆语联系。”
“三年前的车祸,所有痕迹几乎都被抹清,我刚醒来的时候就觉得很古怪了,这里是A市,谁做了手脚能清理的那么干净?除了想到你和祁穆语早就合作操控这一切以外,还真想不到其他人。”
祁野听着他的分析,眼神一寸寸沉了下去。“我是你亲弟弟,你就这么怀疑我的?”
祁北沉薄怒道:“我是你亲哥哥,你就这么想让我死?!”
父母双亡,他们是手足至亲,可祁野做的事,都是将他往死亡里推。祁野听完,丝毫没愧疚,嗤道:“大哥从出生,就备受宠爱,我和芊芊不过比你晚出生了几年,父母的亲情都没享受到,他们就去世了。而你呢,没了父母,还有爷爷疼,包括整个家族的人,都对你关怀备至。”
“我和芊芊有什么?我们两个就像透明人,同样是祁家的子孙,却被人无视。”
“大哥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他始终不懂,都是爷爷的孙子,为什么祁老爷子总是偏袒祁北沉。三年啊!祁北沉昏迷了三年!他依旧没松口,将公司给他!祁北沉闻言,眸色沉冷,咬牙道:“你享受着祁家的红利,却自甘堕落,到最后却把罪责怪亲哥哥头上。”
“祁野,仅凭心性来说,这辈子你都不可能比得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