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米想一脸茫然,“想起过去的事我偶尔也有这种感觉,突然之间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陈安琪叹气:“也许过去纸醉迷金的日子让我浮躁了,所以我必须想办法让自己沉静下来,所以才戒了烟,然后养花养鱼,陶冶情操提升气质,我好歹也是一上流社会的女人啊。”
美味的乌鸡汤出炉,米想边帮忙摆碗筷边说:“你上次帮了我爸妈,他们一直惦记,说哪天你方便就跟我回家吃顿饭,你可得赏脸啊。”
“求之不得,”陈安琪欣慰地说,“没准哪天他们还认我做干女儿呢,到那时你可别吃醋啊。”
“我吃什么醋啊?”
米想叫起来,“白捡一漂亮能干的姐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两人坐下来喝汤,谈话仍在继续。“米想,你刚去麦家谈判了吧?什么时候离婚?麦家赔你多少钱?”
陈安琪漫不经心地问。米想回答:“明天办手续,我要求赔五千万,他们答应了。”
“五千万?”
陈安琪意外,“老太太也能答应?薅她那么多毛,她不得疼死?”
“那也活该,谁让她坏事做多了,有把柄落我手上?”
“这下你跟我一样,也是富婆一枚了。干脆咱俩凑合过日子算了,只要有钱,男人算什么东西?”
“我会认真考虑的,”米想开玩笑道,“不过我得先准备一场官司,争取孩子的抚养权。希望老天能眷顾我,把孩子判给我。”
陈安琪抚着米想的肩头宽慰:“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但一定在行动上支持你。哪天开庭告诉我,我去旁听。”
又是一个清晨,米想早早来到民政局的大门外。过了今天,她和麦家将不再有任何瓜葛,她七年的婚姻也将画上一个遗憾的句号。当初满脸稚气的她和麦天翔手牵着手走进民政局时,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如今分道扬镳,情分已不在。好在阴霾过去了,她已能坦然地面对一切。一向注重时间观念的麦天翔竟然迟到了,当他从车上下来时,米想瞪着他埋怨:“都快九点半了你干什么去了?打电话你也不接!”
麦天翔怏怏反问,“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想离婚?”
“废话!”
米想白了他一眼,“不离婚咱们上这儿干吗?你不会反悔了吧?还是没把支票带来?”
米想不知道的是,昨天她一走麦天翔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茶饭不思,那时候他才彻底明白,他对蒋玲玲是享乐,对她才是真爱,可事情却被他搞砸,他硬是把他俩推向了离婚这个地步。一切都回不去了,他把蒋玲玲的肚子搞大,他需要蒋家的资金,更糟糕的是她铁了心要和他离,覆水难收啊。麦天翔蠕动嘴唇说:“支票在我口袋,进去吧。”
十分钟后,两人并排坐在一张办公桌前,面前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女人。也许是看多了分道扬镳的夫妻,她见多不怪了,脸上竟没有任何表情,象征性地问几个问题,接着打了两张纸,人手一份签字。米想一拿到纸就唰唰签起自己的大名来,麦天翔看着她隐隐失落,她就那么迫不及待签名了?至少表现出一点依依不舍啊,哪怕演戏给他看也能让他心里舒服点。七年的感情啊,似乎在她眼里什么都不是!米想签完了,扭头看麦天翔,那眼神分明在催促他。他心一横,大笔一挥,“麦天翔”这三个字便落在纸上。老女人利索地盖章,离婚证便新鲜出炉了。离开民政局,米想索要支票,麦天翔却说:“今天好歹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一起吃顿饭吧?就当是散伙饭。”
“麦天翔,你还想整什么幺蛾子呀?”
米想一脸不悦,“一个大男人能不能痛快点?”
麦天翔坚持说:“七年的夫妻啊,吃顿散伙饭不过分吧?”
“是不是我不答应,你就不给我支票了?”
“吃不吃我都会给,但我诚心邀请你陪着吃最后一顿饭。”
“好,我答应,支票先拿来。”
麦天翔把支票交给米想,她却立马反悔:“不好意思,吃饭就免了,我还有事。”
“你……”麦天翔气得脸都绿了,“刚说好的事,你怎么能反悔呀?”
“是你反悔在先。”
米想辩驳,“我没有陪你吃饭的义务。你别老把七年的感情放在嘴边,每个人都得往前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婚都离了,不管现在多依依不舍,形同陌路都将是我们最终的结局,更何况我并没有依依不舍,也许是我对你彻底死心了。”
“米想,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麦天翔没忍住,泪光模糊了整张脸。米想丝毫未动容,铁石心肠道:“对于死过一次的人,要做到无情并不难。法院开庭前浩浩琪琪就待在麦家,请照顾好他们,再见。”
整整一天,谢秀芳待在自家客厅里坐立难安。麦天翔早上出门后就一直没回家,也没去公司,还关机了,现在天都黑了,她这当妈的怎么能不担心吗?万一他想不开,没跟米想离婚,麦家该怎么跟蒋家交代啊?正心急如焚呢,麦天翔踉踉跄跄走了进来,脚下一滑,摔了个大跟头。“哎呀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
谢秀芳边嘀咕边过去扶他,他整个人酸得像刚从酒缸里泡出来一样,这得喝多少酒啊?“妈,你来了!”
麦天翔睁开猩红的眼,胡话连篇,“来得正好,陪我喝一杯,来,干杯……”“干你个头啊!”
谢秀芳狠拍儿子的脑瓜,气呼呼道,“再喝下去就胃出血了,不就离个婚吗?犯得上要死要活的?像她那种女人离了好!”
“不好。”
麦天翔摇手,“我老婆马上要变成别人老婆了,能好吗?我老婆别人凭什么霸占……”“行行行,我不跟你争,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现在马上上楼睡觉!”
麦天翔站不起来,谢秀芳试图扶起他,可累得呼噜呼噜喘气也挪不开半步,她只能扯着嗓子将刘妈赵妈喊出来。“哎哟少爷这酒味!”
刘妈抱怨,“是不是把外头的酒全喝进肚子了?”
谢秀芳瞪了她一眼训斥:“让你干点事哪儿来这么多废话?”
刘妈解释:“太太,我没嫌弃的意思,只是下回你得提醒少爷,别这么喝酒,太伤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