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琪被警察带到一间单独的房间,审讯开始了。她只知道徐晓晓被人杀死了,她被警察怀疑了,其他的事一概不知。只听见警察事务性地开口:“陈小姐,有人给我们提供线索,说你在昨晚九点五十左右来到城郊的一幢公寓,里头住着死者徐晓晓,她还亲自给你开门了。你大概在十点零几分左右离开。请问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陈安琪临危不乱,淡淡地说:“我确实去找徐晓晓了,说了一段话就离开。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我没有杀人,甚至跟她没有肢体冲突。”
“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
“算是朋友吧。”
“上个月你给她打了一笔钱,十天前她回到A市,也是你掏腰包给她租了酒店的套房,这怎么解释?”
“朋友找我借钱,她穷困潦倒了我供她吃住,这很正常吧?”
“陈小姐,你今年三十二岁,死者今年十九岁,你会跟一个比自己小十三岁的女孩交朋友?你住在富人区,她之前住在某所大学的学生宿舍。你是个投资老总,而她只是个连社会经历都没有的大学生,你们怎么就成为朋友了?我很好奇,成为朋友的你们来往的时候都聊了些什么。”
陈安琪哑口无言,真想不到警察把她的老底和徐晓晓的老底都查清楚了,这些拿国家俸禄的人果然都不是吃素的。“陈小姐,请你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警察接着说,“不然哪怕查出来你不是杀人凶手,我们也会控告你做伪证。我再问你一次,你和死者是什么关系?”
陈安琪果然变老实了,缓缓交代:“算是雇佣关系吧。我给她一笔钱让她帮我办事,后来她回到A市找上我,本来想赖在我家的,我觉得不方便,就给她安排了酒店的套房。”
“你雇佣她办什么事?”
“破坏一对情侣的感情。”
“破坏谁和谁的感情?为什么要这么做?”
“警察同志,这是我的隐私,”陈安琪抗议,“对方的身份跟案子并没什么关系,所以我拒绝回答。”
“既然到了这儿,就没什么隐私可言了!”
警察义正言辞地拍桌子,“你不说我们一样查得到,下次问你话的态度可就不会这么友善了。”
陈安琪被逼得没办法了,为了掩盖自己是同性恋的秘密,她只能撒谎:“我看上了一个叫安杰的男人,而他的女朋友恰巧是我的好朋友,我想拆散他俩但不方便出面。偶然在大街上认识徐晓晓,就让她去勾引安杰。”
“案发当晚你为什么要去找死者?她约你还是你主动去的?”
“是我主动去的,我雇人查她的下落,见到我她很不开心,但还是允许我上楼。”
“上楼之后你们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我当然是劝她离开A市了,她突然从酒店套房溜掉了,所以我才派人找她。之前雇佣她的事我好朋友并不知情,我不想因为她而影响我跟我朋友的感情。”
“你们有没有起肢体冲突?”
“没有,她拒绝了我,我很生气但也没办法,就离开了。”
“你费尽心机打听她的下落,聊了几句就甘心离开了?”
“不然能怎么样?用武力解决问题可不是我的风格。”
“你的好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是说是我的隐私吗?”
陈安琪烦躁地喊,“你们能不能别问了?她跟这桩案子没有任何关系!”
警察说:“我们已经知道她的丈夫叫安杰,会查不到她的身份吗?你到底在紧张什么?是不是怀疑她是凶手,想要保护她?”
“她绝对不可能是凶手,”陈安琪摇头,“我只是不想让她卷入这个案子,不想让她知道我过去做的事,不想失去她这个朋友。”
警察见撬不开她的嘴,便转移话题:“那你认识一个叫米想的女人吗?”
陈安琪不禁打了个寒颤,抖着声音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案子跟米想有什么关系啊?你们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看你的反应,米想应该就是你那个好朋友吧?”
警察胸有成竹地说,“再强调一次,什么都别问,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她是我的好朋友。”
“同时她也是安杰的老婆对吧?因为你想得到安杰,所以故意栽赃陷害那个女人对吧?”
陈安琪愣了,栽赃陷害?这从何说起?难道……怪不得她在警局门口看见黄思雅呢,黄思雅应该是为米想的事而来的。“警察同志,米想她也在这儿对吗?”
陈安琪激动地问,“你们也把她抓了?为什么呀?她跟这桩命案有关系吗?”
警察解释:“她跟你一样去了命案现场,时间间隔不到二十分钟。”
“她是先我去还是后我去?如果是先我去现在就能洗清嫌疑,因为徐晓晓见我的时候还活得好好的,她还亲自下楼给我开门了!”
“很遗憾,她见死者是在你之后,她一口咬定死者已经倒在血泊里了,所以你们俩都有嫌疑。”
“不,她绝不可能是杀人凶手,你们赶紧把她给放了,我可以用我的人格担保!”
“陈小姐,你的言行太奇怪了,”警察忍不住皱眉,“米想是你的情敌,照理说你不是该嫉妒她讨厌她吗?为什么会如此强烈地关心她?”
陈安琪的确是激动得忘形,不知不觉便真情流露。她嘟嚷道:“我说过了,她是我的好朋友,在友情和爱情之间挣扎,真的好痛苦。可以让我休息一下吗?该说的我都说了,现在心好累,脑子也乱。大半夜的,有些扛不住了。”
陈安琪结束审讯的时候,黄思雅才驱车回到米家。正如她猜想的那样,米想爸妈担心得一夜未眠。当得知女儿进了警察局并且牵扯到命案时,米母两腿一软栽倒在地,黄思雅和米父抢救了几分钟她才缓过劲来,哭天喊地道:“老天爷啊,干吗这么糟蹋我女儿?把这种罪名安在她头上?哪怕你现在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信她会干这种事!把她放了吧,这孩子命苦,她不该再受折磨了……”黄思雅动容了,忍着眼泪说:“阿姨,你先别哭呀,没人指控想儿杀人,只是她在凶杀现场出现过,所以警察暂时不能放她回家。你这么一闹大家都乱了,这种时候更应该冷静知道吗?把案件了解清楚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