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只是场误会?”
米母不喊了,也不闹了,坐起来泪眼汪汪地问,“是不是想儿压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既然是误会,他们为什么要拘留我女儿?”
黄思雅解释:“警察有自己办案的准则,在没找到确凿的证据之前,所有接触过死者的人都有嫌疑,包括想儿。顶多就是关两天,后来想儿就能出来的。都怪我,进门就没把话说清楚,害得阿姨虚惊一场。”
“这哪里是你的错?”
米父帮理不帮亲,“你阿姨没听明白就急着发作,太沉不住气了。”
“你就别废话了!”
米母发牢骚,“赶紧陪我去警察局了解情况,我非求那帮人让我见见想儿不可。”
“叔叔,阿姨,还是去看看吧,”陈安琪主动说,“不了解清楚也不放心呐。我留下来看守浩浩琪琪。”
两个老人匆匆出门,赶到警察局的时候看到麦天翔还在和负责命案调查的民警交涉。“天翔,米想怎么样了?”
米父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麦天翔的手问,“警察怎么说?什么时候放她出来?”
一旁的警察抢着回答:“你们是米想的父母吧?命案我们还在调查当中,如果你们的女儿没犯罪,这两天就能放出来。”
“我女儿不会杀人的,”米母尖叫,“她是个动物都不会虐待的人,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警官,你先去忙吧,”麦天翔说,“叔叔阿姨有些情绪,由我来解释。”
警察求之不得呢,一下子溜得没影了。麦天翔安慰道:“叔叔阿姨,我们都坚信米想不会干这种事,所以等警察问完话她就被放出来了。我打过招呼,她在里头不会吃苦的。”
“天翔,谢谢你,”米父说,“你又一次帮我女儿。”
“只是举手之劳,”麦天翔摇头,“毕竟是命案,所以我也没能力让她马上出来。”
“天翔,你认识这里的人吧?”
米母问,“问他们能不能让我们见见米想?”
“这恐怕不行,”麦天翔说,“现在是敏感时期,我们还是别节外生枝了,搞不好会给米想添麻烦。走吧,我送你们回家。”
天亮后不久,谢秀芳晨练结束来到饭厅吃早餐,让刘妈把儿子给请下来。刘妈跑了一趟,回来汇报,说少爷已经不在房间了。“他昨晚回来睡了,”谢秀芳嘀咕,“可能是公司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吧。算了,我自己吃。”
刘妈故弄玄虚道:“太太,我有一个重大发现,少奶奶她搬出去了。”
“我知道她搬去医院照顾老胡了,”谢秀芳不以为然,“随她去,反正在家也是惹我生气。”
“不是啊,她是彻底搬出去了!”
刘妈夸张地叫,“她所有东西都不见了,衣柜里空空的,会不会是答应和少爷离婚了?”
“真的吗?”
谢秀芳瞬间重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财产没到手,她怎么会痛快搬出去呢?”
刘妈说:“昨晚她和少爷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应该是收了东西就走了。可能是见太太您态度强硬,她明知道不可能从麦家占到便宜,所以灰溜溜搬出去了。”
“这不可能,”谢秀芳一脸笃定,“也许蒋玲玲不是贪财的人,可她亲妈是呀。蒋家破产了,母女俩的生计都成了问题,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天翔,怎么可能自动丢掉这块大肥肉呢?一定是天翔跟她们承诺了什么。”
刘妈不解:“可少爷他没钱了呀,公司的财政大权不都握在太太您手上吗?”
“可他有股份呀,”谢秀芳忧心忡忡,“大卖一次,大买一次,我名下的股份是百分之五十,他名下是百分之十五,只要他愿意,是可以随意处置这百分之十五的,包括送人。还记得蒋家破产前他当着蒋玲玲爸妈的面说只要他们同意离婚,他就赠送百分之五的股份吗?恐怕是当真了。”
“可是太太,那时候您不也同意了?”
“你以为我会真的同意?只是缓兵之计,知道百分之五的股份是多少钱吗?是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的一大笔钱,也许那时候的蒋玲玲还值那个数,现在的她凭什么提这种要求?”
“那您好好劝少爷,”刘妈建议,“少爷他最听你的话了。”
“那是以前,”谢秀芳无奈叹气,“现在的他主意大着呢,特别是在离婚这种大事上,他对前任老婆基本是有求必应。”
“那就不公平了,”刘妈努嘴,“论时间长短,论对麦家的贡献,蒋玲玲都比不上米想,米想连一点股份都没分走,她蒋玲玲凭什么拿这么多?少爷不是明摆着偏心吗?”
“你说的没错,”谢秀芳咬着牙发狠,“这事我要不管,她们母女还以为麦家的人好愚弄呢。天翔这么心软可不行,往后想占他便宜的人肯定越来越多。”
谢秀芳很快打了通电话,打给麦天翔的秘书。因为她猜到麦天翔肯定会让他拟财产转让书,她让他先拖着,等到总裁催了他再说实话,一切后果都由她这个董事长来承担。一觉醒来,胡妈惊讶地发现蒋玲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医院,此刻正睡在她病床旁边的折叠床上。这一幕令胡妈心酸,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啊?令她心酸的不是狭窄的病房,也不是简陋的折叠床,而是蒋玲玲熟睡时舒展的眉毛,她一定在做一个快乐的梦。不知不觉,她已经开始适应贫穷了,开始淡漠苦难了,那是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学会的坚强。“胡妈,你醒了?”
蒋玲玲突然睁开眼睛,坐起来问,“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胡妈笑着说,“小姐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我来就想照顾你,”蒋玲玲伸了个懒腰,“反倒影响你就不好了,那个时候你睡得正香呢。”
胡妈暼一眼墙角的行李箱,神情凝重地说:“小姐从麦家搬出来了吧?我记起来了,昨天是姑爷的生日,他又一次拒绝小姐了吧?”
蒋玲玲苦涩地笑:“是啊,其实我已经猜到了,他早已下定决心,怎么会因为一顿饭就改变决定呢?我只是不甘心想再试一试。胡妈,离开麦家不正是你跟我妈希望的吗?从今天起,我终于摆脱那种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