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精明太可怕了,”孙护士摇头,“不过没问题,等你拟好协议再来找我吧,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我对按杰的爱。”
她说完要起身离开,米想叫住她道:“孙小姐,再听我说两句话可以吗?你肯定难以想像我下定决心离婚需要多大的勇气,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跟安杰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能走到结婚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我曾经痛恨你,因为你的出现抹杀了我的爱情,除非你能真心实意对安全好,这种仇恨才会淡化。现在我只是暂时退出了,你如果虐待安全,我还是会把他抢回来的。”
孙护士信誓旦旦地说:“抱歉,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我跟他的婚姻生活会过得比任何人都好!”
孙护士走了,米想的心情比刚到咖啡厅时还要复杂,她硬是把心爱的男人让给了情敌,这种心情得多悲壮啊!连着两天,米想去了陈安琪的墓地,在那儿一坐就是半天。她需要一个倾诉对象,因为心里实在是太苦闷了,再憋下去非憋出病来不可。她不能总跟父母说安杰的事,她不想父母反反复复承受打击,而黄思雅正在跟文武热恋,让她整天义愤填膺地控诉安杰和孙护士,会影响到她的恋爱质量,所以米想只能来找陈安琪了,因为陈安琪就静静地躺在那儿,静静地倾听她的话。“安琪,如果你没走就好了,”在墓碑前放下一束鲜花,米想伤感地说,“如果你还活着,我现在一定不会那么无助的,过去我不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儿,你都挡在我前面,你永远是最冷静也最睿智的那一个。如今我的感情生活一团糟,恨不得当初在巴西中弹的人是我而不是你。我突然发现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根本不能好好活着,总有一些噩运缠着你,想甩也甩不掉。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祝福我好吗?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说完这番话,米想飘落的两滴眼泪被风打散,洒落在冰冷的墓碑上。驱车回市区的时候正好是黄昏,米想的脑海里飘过一个画面,六七年前那个闷热的下午,她端着亲手包的热气腾腾的饺子,敲开了老牛家的大门。开门的是一个俊俏的姐姐,肿着半张脸,连眼圈都是红的。当她接过她手里的饺子时,落下了感动的泪水。米和安琪的故事就是从那一天开始,六七年过去了,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为了安琪,她决定不敢逃避,勇敢地面对一切。米想回到家正好赶上吃晚饭,浩浩琪琪围着她打转,说爸爸刚才来电话,让他们明天去奶奶家过端午节,要妈妈也一块去。米想没这个心情,嘴上答应孩子,心里却琢磨着饭后给麦天翔打电话,说她不去了。“也不知道麦天翔怎么想的,”母亲一边摆碗筷一边嘟嚷,“明知道你没离婚,干吗要你去他家跟他妈吃饭?哪怕他现在还没对象,也不方便啊。”
“妈,你放心吧,我不会去的,”米想洗了把脸,回到饭桌说,“吃完饭我就给麦天翔打电话,你就别在浩浩琪琪面前说这番话了,省得他们不高兴。还有,我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宣布,我决定跟安杰离婚了。”
“你说什么?”
母亲叫起来,“你明明答应你公公要照顾安杰一辈子的,你公公现在人都没走,你食言不合适吧?”
父亲也说:“是啊,想儿,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兴许爸妈能帮你呢?”
米想苦涩地摇头:“爸,妈,我当然不想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可如今安杰真正需要的人是那个孙护士,我如果不成全他,他会过得很痛苦,我也会过得很痛苦。我和孙护士谈过了,他对安杰应该是真心的,管理安家的财产她会很谨慎的,钱只会花在安杰身上。”
“这种女孩子真是太不要脸了!”
母亲气得叉腰数落,“明天我就去疗养院找她谈,这么明着破坏别人家庭简直是没教养!”
米想叹气:“妈,其实你说再多都没用,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根本拍不响。要不是看在安杰对她动真情的份上,我也不可能答应离这个婚。”
“想儿,离婚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父亲问。米想回答:“暂时没有再婚的打算,我已经有浩浩琪琪了,毕竟陪你们过一辈子也不赖呀。安杰如果跟那个孙护士过得幸福也就算了,如果他过得不好,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安杰就是糊涂呀,”母亲感慨,“有老婆不要,有家也不要,偏偏去爱一个陌生的女人,非要这么伤你的心吗?”
“妈,事情已经发生了,”米想咬着牙说,“我能想得开,你们没有理由想不开的。好了,开饭吧。”
吃完饭,米想来到花园给麦天翔打电话,说她明天会准时把浩浩琪琪送到麦家,不过那顿饭她就不进去吃了。麦天翔紧张地说:“就一顿饭而已,你怕什么?我能把你吃了呀?我没别的意思,是浩浩琪琪希望我们大家能一块吃个团圆饭,小孩的要求很简单的,我们俩离婚那么久了,就不能满足他们一次?”
“你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吗?”
米想根本不信,“那我问你,你非让我去你家吃饭,你妈知不知道?”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麦天翔心虚道,“不过她对你的态度早就改观了,你出现在我家的饭桌上,她不会有意见的。”
“我管你们母子俩是什么态度,”米想没好气道,“我就是不想去,我家里也有老人,我陪我爸妈过不行吗?”
“算我求你可以吗?”
麦天翔服软,“不怕你笑话,从很久开始我就盼着你能带着孩子来我家吃顿饭,就算我有那方面的意思,只要你不愿意我也不能强迫你。安杰在疗养院有人陪伴,他根本不需要你,你为这种绝情的男人瞻前顾后有意思吗?”
“麦天翔,你别有事没事就扯到安杰身上行吗?”
米想抗议,“你明知道他脑子有病,他做的一切又不是故意的,你凭什么管我的闲事?你又不是我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