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这股声音渗人得可怕。木夕雾将地上的尸体翻起来,顿时一股腥热味扑鼻而至,女人是脸先着地,脸蛋已经是血肉横飞,眼棱缝裂,就连鼻子都是歪的。虽然容貌血肉模糊,但还是不难分辨这女子是谁,不是余姚。木夕雾并未得以松口气,反而秀眉高高皱起。死的,是公孙静。虽然死相恐怖,许多人不敢看,但还是周围还是围绕了不少宫女太监,木夕雾发话,冷言道,“杵在着干嘛,还不快去禀告皇上。”
听闻,几个小太监忙往皇宴的方向跑去。“啊……观景楼着火了。”
忽然有宫女太监大喊,指着观景楼说。着火的是三楼,而余姚跟太子就是在三楼。木夕雾心头一跳,叱喝,“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一出接着一出,这些宫女太监早已被吓得脑袋空白,才反应过来。出了事,木夕雾反倒是更为镇定,她撕掉一楼的窗帘沾水谁盖在身上,上楼想营救余姚。如画不让木夕雾上去,不顾她的意愿挣扎,忙将她拖出观景楼。“如画你松开,我不去救她,余姚会死。”
“火势这么大,你上去就是送死,我不让你去死。”
如画用力的抱住木夕雾,不管他怎么捶打挣扎,就是不放手。“可是余姚在上面。”
木夕雾推搡,双目已经红了。她不去救余姚,余姚必死无疑。“姐……”冰凌不知何时来了,瞧见地上的尸体,跟火势汹汹的观景楼她也有些被吓到了。“姐,你不能上去。”
冰凌阻止她,拦在她面前“你会死的。”
“可是余姚在上面。”
木夕雾双目红的厉害,哭出声,“我是余姚姐姐,我不能不去救她。”
“可你也是我的姐姐。”
冰凌也哭了,她跪在木夕雾面前抱住她的双腿,“你要余姚不要我了吗?”
木夕雾心里难受得厉害,“可是余姚对我也很重要。”
“姐,你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冰凌死死地抱着木夕雾的腿,不让她走。一楼楼下蔓出了不少浓烟,浓的几乎能将人淹没,三楼已经蔓出火焰,火势大的令人绝望。木夕雾哭了,她跪在地上,泪水大颗大颗的抵在地上,她握着脸,泪水却透过缝隙滴在地上。余姚,余姚……一大队人从正殿方向跑来,个个穿着华丽,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出现了惊慌失措。“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震怒,从步撵上走下,瞧见火势有增无减的观景楼,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哭泣的三人,他怒不可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炎宏眼尖瞧见了木夕雾,忙走去,公孙宁迅速将他拦住,声音压得很低,“干什么,如今木夕雾是众矢之的,你去了会惹祸上身。”
“可是……”“没看见你父亲脸都黑了吗。”
公孙宁压低声音,叱喝,“站着。”
要是以前,木炎宏会听从公孙宁的吩咐,但如今他衣襟跟木夕雾冰释前嫌,面前的那几人,有的不仅是他尊敬的大姐,还有他深爱的女人。木炎宏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公孙宁拦都拦不住。“大姐。”
木炎宏上前将木夕雾扶起,木夕雾狠狠地咬住下唇,将哭声吞了回去,只是眼泪不停的往外冒,怎么都别不回去。“木夕雾,这火究竟是从何而而来,还有那具尸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皇帝盛怒,质问道。“臣女不知。”
木夕雾猛地深呼吸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原本身体不适,在卢兰殿休息。而后姚儿忽然派人邀我来观景楼看烟花,谁知……”木夕雾绝望的闭上眼睛,努力的压制住内心的痛苦。人群中,忽然一个人影倒了下去。“父亲。”
余熠忙扶住余太傅,少年的脸上满是悲痛。“那太子呢?”
皇后急切的问,“余姚是跟太子一起离开的,太子没事吧!”
木夕雾不语,只是脸上的眼泪擦干,可答案已经很明显了。皇后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她猛地往后跌了几步,差点没混过去。皇帝面上带着一抹掩不住的悲痛,但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却硬生生的将悲痛咽了下去,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木夕雾的目光从公孙辞的脸上扫过,两人的目光片刻的对视,最后木夕雾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尸体上。公孙辞心下一震,呼吸浓重,他忽然朝观景楼门口跑去,跑到那具已被遗忘的尸体便。楼上的火光很旺,观景楼下觉得一片炙热,金黄色的光线将观景楼的十米内都照得明亮。公孙辞看着地下血肉模糊的尸体,刹那他的脑袋是空白的,他怔怔的站在原地,浑身冰凉。似乎是父子两的心有灵犀,公孙明也跟着跑了过去,望着地上躺着的尸体,公孙明差点没晕过去。“不会是妹妹的。”
公孙辞扶住公孙明,声音依旧冰冷,却带了哀痛。养育了十几年的女儿,就算是化成灰公孙明也认得,公孙明悲痛的大哭起来,趴在尸体边,哭成了个泪人。观景楼下,哭声一片。燃烧了快半个多时辰,火势一直蔓延道四楼,差点将顶楼五楼给烧毁了。一夕之间,太尉府的女儿没了,公孙府的女儿也没了,就连七重国的储君都没了。忽然间,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太监从楼上跑下,似乎很开心,他双腿扑通的跪在了皇帝的面前。“混账东西,出了这种事你居然还笑得这么开心。”
皇帝怒不可遏,一脚朝那太监踹过去,将怒气都发泄在小太监身上。太监被踹得四脚朝天,猛地抽冷气,但仍旧不敢喊痛,太监摔倒在地,而又马上强忍着痛处重新跪在地上,“奴才该死,回禀皇上,太子殿下没死,太子殿下躲在了五楼,受了伤,但并未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