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
木夕雾摇头,看着紧闭的大门,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余姚。余姚性子刚烈,怎可能接受得了这样的侮辱。“等会儿我让人帮你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再送你回去。”
余熠说。木夕雾还未开口,屋内忽然就传来余姚的声音。“木姐姐,你还在外面吗?进来……进来吧!”
她的声音平和,忽然间没有了方才的崩溃跟撕心裂肺,好似跟平常无异。余熠担心,木夕雾示意让她放心,而后进去。进屋,余姚做靠在床头,一声白色的薄衣,她的两缕黑色的乌发垂在胸前,面容平静,没有一点狰狞,反倒是比平常多了几分温柔。看到余姚的模样,木夕雾想到了冰凌,心里觉得一阵发冷。比起这样死气沉沉岁月静好的样子,木夕雾倒是希望她能大叫大骂,将内心的不快发泄出来,如此平静,木夕雾着实担心。“姚儿。”
木夕雾坐到了她的床边,望见她手上锁骨上,手上的青紫,眼睛忽然又红了。余姚微微一笑,“木姐姐,你帮我把桌上的几盒胭脂拿过来,我现在身体很疼下不了床。”
木夕雾点头,起身去拿在余姚瞧不见的地方偷偷抹了泪。将胭脂给她拿过去,余姚迷恋的看着那两盒胭脂盒,小脸上满是眷恋,指尖一次又一次的划过那胭脂盒,“这是阿昊送给我的,胭脂的颜色很适合我的皮肤。”
听到李昊的名字,木夕雾心凉了半截,她沉默着,静静的听着余姚说话。“都送给你。”
余姚说,声音很轻,她的嘴角抿出一弯适中的弧度。木夕雾犹豫一瞬,便将胭脂盒接了过去。他们不会有以后了,李昊太过心高气傲。“姚儿,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哭出来就好了,挺过这关,以后不会有什么能打倒你。”
木夕雾握住她的手,“你这样我会担心的。”
“没事,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们担心了。”
余姚嫣然一笑,“木姐姐,你走吧!我累了。”
木夕雾心猛地下沉,看着余姚盈盈一水的模样,心下居然有几分仓皇。余姚躺下,全然不管木夕雾有没有出去,背对着她。木夕雾手脚发凉,握着胭脂盒的手指捏得泛白。“姚儿怎么样了,他怎么不闹了。”
门外一直没离开的余熠忙问,眉眼尽是担忧。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却如此平静,任谁谁都担心“接下来几天,吩咐人看好她。”
她道,越发的用力捏着手中的胭脂盒。余熠的脸色一下就白了,“你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种事情,不能有万一。已经夜深,过了子时,余熠本想留下木夕雾过一晚,但她担心冰凌,一定要回去。木夕雾上了马车,整个人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死的喘不过气,心疼的厉害。最近这是怎么了,她身边的人一个个的出事。她痛苦的闭上双眸,喉咙哽咽得难受。马车忽然停顿一下,又很快就又行驶,但马车方才显然沉了一下。她刚要查看情况,忽然一个黑影就窜了进来,那人直接将木夕雾压在了马车,薄唇堵住了她的。木夕雾一惊,但对方的熟悉的气息安抚了她的情绪,那一瞬的仓皇、紧张全然不见,可他却难以自制的哽咽、哭泣,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眼泪猛的往下倒。尝到嘴角的咸涩,尉迟邑被吓到了,忙松开她抱在腿上,“别哭。”
他为她拭去眼角的泪,内心居然紧张起来。木夕雾摇头,眼泪却掉了厉害,尉迟邑这位指挥万人的战王瞬间慌了,手忙脚乱的安慰他,一向脾气暴躁的他,居然不觉得心烦意乱,只觉得心疼。自从他知道冰凌的事情后,就连忙赶了回来,将尾事交给了他的心腹,明明只有几天,可尉迟邑练几天也等不不了,他一想到他的小家伙伤心难过,就坐立难安。如今事情都发生了,说再多也于事无补,他没有说过多安慰的话,耐心的帮木夕雾擦眼泪,擦去那些让他心慌的液体。哭够了,木夕雾才抬着红肿的双眸,“那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还有几天吗。”
“担心你,想你就回来了。”
尉迟邑在她的额上吻了吻,“都会过去的。”
木夕雾垂眸,额头无力的靠在他的胸膛。是啊,都会过去的,伤口会好,但疤痕却永远不会消失。“你肩膀怎么了?”
尉迟邑皱眉,盯着她红了一小片的肩膀。他用手沾了沾,发现鲜血已经干了。“不疼了。”
或者说,她根本忘了疼。当时,她只顾着心疼,在那种情况下,这种小伤根本不足以引起她的注意。尉迟邑眉头皱的紧紧的,黑眸深沉的盯着她的肩膀,脸色越发的难看。木夕雾也不知谈什么,干脆也沉默。马车停下,下了车,她居然发现面前的府邸居然不是木府,而是御王府。她瞪着车夫,“你怎么把我送到这儿来了?”
车夫无辜至极,颤颤巍巍的看了尉迟邑一眼。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木夕雾正要炸毛,尉迟邑却将她腾空抱在怀里,“离开了这么久,你得补偿我。”
补偿?这怎么补偿。木夕雾双腿揣着空气,垂着尉迟邑的胸膛挣扎道,“你别闹,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看冰凌。”
“有如画看着,她不会有事。”
尉迟邑说,抱着她畅通无阻的往寝室走去。“我是认真的。”
木夕雾无力的强调,没见到冰凌,她终究是放心不下。“好了,她不会有事的。”
尉迟邑回到主卧,腿下一勾,就将房门顺利关上。木夕雾拗不过他,干脆也不闹这回去了。这些日子的分离,她其实也非常的想他,想到晚上做梦都是他。尉迟邑三步并作两步的将木夕雾放到床上,从角落拿出几瓶金疮药。“先帮你上药。”
他到,提到她肩上的伤,脸色又不好看了。木夕雾本想脱了外衣让他撕开中衣上药,可尉迟邑这个急脾气一刻也等不了,直接在她的肩膀上撕了一个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