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处决,皇后哭的死去活来,想要为这个唯一的儿子求情,但奈何自己被禁足与宫中。皇后知道,如果不是看在公孙府的面子上,她早就被砍头了,同时她也庆幸,公孙家到底没有参与这次叛变,只要公孙家还在她就还有机会东山再起。短短一个月,太子府已经被清理完毕,抄家、流放,一时之间,太子党人人自危。木夕雾自那场火灾后,就住进了御王府,虽然释然了那场变故,但话变得越发的少起来,也就只有尉迟邑在的时候她才会多说几句话,平常的时候,他大多都潜心提炼药物。“如果你想见他,那就去找他吧!”
在称量药材中,木夕雾忽然开口。如画受宠若惊,而后却被嘴角的一抹苦涩所取代,“没什么好找的,我说过,我会一辈子待在小姐身边。”
“如果为了报答,我并不需要。”
木夕雾道,注意力似乎还是在面前的药材上。“小姐,我跟他的事情,你以后不要再提了。”
如画道,声音带了一抹恳求。她无法背叛冬生,冬生以他的死换取了她的生,给了她从未得到过得包容跟爱护,就算她在把木炎宏放在心上,她也不可能跟她在一起。木夕雾放下手中的小称,转目看着如画,“如果你放过他,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我后悔的东西很多,唯独不后悔爱冬生。”
如画苦笑,“如果我真的去寻了木炎宏,未来我还会后悔。”
木夕雾默,她知道如画一直谨记自己衣襟嫁为人妇,同时舍弃不了那个死去的男人给她的爱。这个时代的确开放,可到底也是在古代,改嫁这种事情,怕是也是难以让人接受的。就算是木炎宏说服自己过了心里的那关,不介意如画跟过别人,但终归是根刺。木夕雾不在多说,感情的事情,她一个外人最好少插手。外面忽然有家丁来报,说太子企图自尽,幸好被人救下。木夕雾拧眉。太子虽然谋反被废,但怎么输也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就算判了斩首,但要在行刑前死了,皇帝肯定会怪罪尉迟邑,对他心有芥蒂,这对尉迟邑未来的仕途不利。“我去看看。”
木夕雾拧眉。“小姐请三思。”
如画忙道,“天牢那种脏地方小姐去哪里作甚。”
“别说了,去了就是。”
木夕雾解下腰间的围裙。尉迟霖是关在地下水牢,如今虽然已经入秋,但还是觉得有些炎热,可底下水牢可不同,一年四季都是冷的,但这种冷,是剔骨的冷,但却又不会将人冻死。水牢关着的,都是犯了重罪的罪犯,十几个凶神恶煞的贼人关在一处,木夕雾走过那幽长的隧道,每经过一个牢房,里面的犯人就激动得面目狰狞的,双手伸出铁门外,手屈爪,绷得紧紧。他们朝木夕雾吼叫,谩骂,双目猩红得几乎滴出血,似乎见着一个人都想把对方撕成碎片。如画身为杀手,早已经看管生死,但瞧见这么一个个被折磨得神经崩溃的贼人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颤栗,而木夕雾视若无睹,清冷的黑眸没有腾升起半分涟漪。来到一件水牢,水牢内有个披头散发的犯人,那犯人不知是晕了还是睡着了,脑袋的往下耷拉,而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长链烤住,整个人呈现大字型,周围的水淹没了那犯人的腹部,隔着老远,都能瞧见犯人身上一道道皮开肉绽、泛白的鞭痕。“果然是太子,就算犯了死罪还是有优待,一个人享受整间水牢房。”
木夕雾矗立在铁门外,声音轻柔,没有一丝攻击力,但听着却无比的刺耳。男人忽然颔首,一张脸瘦的只剩下皮包骨,眼窝深深的凹了进去,一双眼睛猩红的吓人,他激动的往前跑,不顾手脚铁拷,咆哮,“你……你这个贱人,居然还敢来找见我。”
尉迟霖的声音,带着一抹蚀骨的恨,那眸光恨不得幻化成无数把刀子,把木夕雾一刀刀给片了。木夕雾无视他的挣扎,没有分毫动容,“听说你前阵子撞墙自尽了,看来不仅没死成,已经活力无限。”
“怎么,你怕我死了以后,尉迟邑没法跟我父王交代?”
尉迟霖狰狞的笑了,“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可惜啊!你终究是没死成,瞧,双手双脚还被烤着。”
她说,用手帕掩了掩鼻子,“教你一个法子,你可以咬舌自尽。”
如画跟旁边的一个家丁脸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木夕雾。“但我可不保证这个法子一定能让你死成。”
木夕雾说,“很多人以为咬舌自尽会真的死掉,但却不尽然。咬舌自尽,其实能顺利死掉的人并不多。死的透的还好,一了百了,要是死不透的,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想骂人泄愤都做不到。”
“木夕雾,你就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是不是。”
尉迟霖愤怒不已,激动的将那铁链拽得吭吭响。“你最好祈祷你自己能活到问斩的那一天,不然很快,你的母后就会下去陪你。”
看笑话也看够了,木夕雾显然是没了耐心,“如今你的大势已去,公孙一房的人也被你连累,如今我要捏死皇后,简直易如反掌,so,你最乖一点,听话一点。”
她笑靥如花,如同一朵璀璨开放的牡丹。有那么一瞬,尉迟霖看她看得呆了。这个女人,他一直想要得到。“这个局是不是你设下的,是你放出风声说父王传位尉迟邑,还有那石狮像的事情,也是你计划的对不对。”
尉迟霖没有方才那么激动,但嗓音里的恨意,却越发的浓烈。“起初我还不认为这种雕虫小技能让你上当,看来是我太看得你起了。”
就算皇帝真的要传位尉迟邑,他也不该这么冲动,谋逆这种罪名一旦成立,那就是死,永无翻身之地。这种事情在没有把握下也敢做的,也就只有尉迟霖这个蠢货。其实只要尉迟霖跟皇后或者公孙伯稍微讨论一下,很容易就看出破绽,但尉迟霖这个男人,太过自负。尉迟霖不甘心,不甘心被一个女人玩的团团转,明明快唾手可得的天下,就这么白白的丢了,他恨,他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