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没结果的(1 / 1)

不等沈南桑再开口,身后不远处的寺庙里,传来梵音靡靡古钟渺渺。弃不勤眯起眼似有些遗憾:“小娘子,与你相见时,时辰总是过得分外的快,这往后的日子,本王的乐子大抵都与你息息相关了,今日遇见是缘,初次相见时给你玉扳指你没收,今日你……”“什么玉扳指,民女并非五皇子所说之人,不知道五皇子在说什么,玉扳指也不会收,五皇子见谅。”

沈南桑朝着弃不勤不情不愿的行礼,语气冰冷,少见的没有起伏。“五皇子大抵是有急事的,民女便不打扰了,告辞。”

她语速极快,说完,不等弃不勤反应便抱起脚边的陆霄霄绕过赤燎转身往下走。重山见春和三伏连忙跟上。眼见着沈南桑和陆霄霄离了这最大的威胁,三伏吊到嗓子眼里的心可算是落了回去。弃不勤可是出了名的疯子,做事从来不计后果,他若是真要干些什么,今日怕是不得安宁。路过赤燎时,三伏不动声色的顿了半步,抬头与赤燎对视一眼,末了,又毕恭毕敬的去看不远处立着的,垂头不发一言的男人。沈南桑迈着大步走出鹅卵石涉及的地域,脚尖踩到些许干枯的黄泥,脏了她的鞋面,她也并不在意。这会儿,她只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这所谓的世外桃源,于她而言,可谓是十八层地狱,真真让她备受煎熬。只奈何,她没走几步,身后的男人又追了上来。弃不勤大抵是有要事,没在这儿与她费时间,可那位摄政王却好像分外悠闲。“本王倒是好奇,圣子夫人与五皇子之间,竟还有渊源?不知可否说与本王听听?”

“……”这般明目张胆的打听人家的私事,这位摄政王还真是……奇特。沈南桑烦躁的瞪他一眼,大抵是知道他与陆显知关系匪浅,沈南桑下意识也不惧他。赤燎被她瞪的木然:“本王惹你了?”

沈南桑哂笑:“大人是记不住民女说的话吗?民女与五皇子不熟与他之间又何来渊源一说?您虽位高权重但也不能信口开河。这话要是传到我夫君耳朵里,民女还得费心哄他,民女只想和夫君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不想和他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情生嫌隙。”

陆霄霄是个护短的小人精儿,先前憋了许久不敢捣蛋说话,这会儿属实是憋不住了。趴在沈南桑肩头,小丫头不悦的瞪赤燎,学着沈南桑的语气奶声奶气的开口。“这位大人,霄霄知道一个词叫做挑拨离间,这位大人不能挑拨离间漂亮姐姐和小爹爹,漂亮姐姐追小爹爹很辛苦的!”

沈南桑挤着眉点头:“就是!大人你可莫要挖苦民女了,您也别离民女太近,民女要讨好夫君的,不能和旁的男人纠缠不清,民女夫君知道会不高兴。”

赤燎眉眼一挑,眼底兴味更浓:“听你这意思,圣子大人是个爱吃味儿的?”

沈南桑好奇的打量着他,不答反问:“大人为何对民女的夫君这样感兴趣?”

她这话,有深意,眼神里的深意更浓。传言这位摄政王男生女相,阴柔极美,数十载不近女色,不少人都在猜,他是否有龙阳之癖。三伏抿着唇,听明白了沈南桑话里的意思,下意识就去寻身后不远处亦步亦趋跟着的男人。不出所料,男人的面色黑沉漠然,大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架势。沈南桑浑然不知,继续皱眉:“大人,民女夫君不好的。”

她说的极为认真,赤燎便愈发好奇:“说说?怎的不好?”

沈南桑直勾勾的觑着他,眼底一闪而过一抹戏谑:“他容易脸红,不经逗,还总是口是心非,他还最喜欢民女,所以,大人可千万别对他感兴趣,没结果的。”

“嗯嗯嗯,不能。”

沈南桑说什么陆霄霄都附和,哪怕听不懂也附和,总而言之,附和就对了。赤燎意味深长的觑着余光里分外僵硬的那具身子,不答反笑:“你好像不怕本王?敢如此戏谑本王?”

“大人有什么好怕的?”

沈南桑只是有点不喜欢他罢了,不过惧怕之类,还真没有。“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大人今日能出手帮民女,便证明大人并非可怕之人。”

赤燎愣了一瞬,忽然咧嘴:“呵,有意思,圣子大人真真是娶了个宝回家。”

沈南桑淡淡瞥他一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人说话怎的和弃不勤一个调调?莫非他也是个疯子?沈南桑心头梗住,脚下不禁加快了速度。面上还要不动声色的问身边人:“三伏,你把马车停哪儿了?”

“啊,那儿。”

三伏指着一处阴凉处,那边停了好几辆马车。圣子府的马车很好辨识,不为别的,就因为圣子晦气,没人愿意把自家马车停在圣子府的马车边头,好似这样都会染上晦气。沈南桑一眼看见自家马车,没管赤燎嘴里还没说完的话,淡然回身朝他施了一礼。“大人才来应当还不曾游玩尽兴,今日之事是民女叨扰了大人的兴致,待民女回府定与夫君说明,大人的恩情,民女没齿难忘。”

“哎,这便走了?”

赤燎还欲追上去。三伏上前一步,赔着笑将人给拦下:“大人,我家小夫人性子如此,直来直去惯了,还望大人见谅。”

“啧……”赤燎吐了口气,还没开口,腰间忽然抵上一个硬物。耳边,似风一般清扬的声音,没了热气的裹挟,阴凉瘆人:“我说过吧?别顶着你这张脸在她跟前晃。”

“不是……”赤燎眼睁睁看着远去的马车,无奈的吐了口气。“我说你这人,不是不喜欢她么?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要你废话?”

自始至终低着头的男人,在马车消失在远处的间隙,终于舍得露出那张脸来。“她既是嫁给我,我自当护着她,于情于理罢了。”

一张长满黑斑的脸与出口的清润男声,委实违和。赤燎忍着笑意,戳了戳他的衣角:“是了是了,你护着她,她也护着你,这一来二去,可不就得生情,我刚刚可都听见了,她那明摆着在说她心悦于你,你说说这其中,几分真几分假?还有她先前替你鸣不平,你说,她是不是做给三伏看的?”

“赤燎。”

男人沉了脸,黑斑下五官动作并不明显,眉宇之间的戾气却愈演愈烈。“离她远点,最后一次警告,我的事儿,我心里有数。”

“得得得。”

赤燎双手叉腰,仰头深吸了口气。“你爱如何便如何,只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别轻易动情,动情前仔细看看那人值不值,不然,有你哭的。”

抵在腰间的匕首抽出些许,冷刃见了热光,凉意不减反增。“赤燎,你莫不是真如传言那般,好男风?”

赤燎:“……”赤燎:“是,我承认,我喜欢你,你要抛弃妻子,同我在一起……啊!你!嘶!疼!轻些!”

青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家主子好像分外爱作死。好好活着,不好吗?*马车离了那世外桃源的入口,渐渐驶像树荫密林。车内的冰块儿早已经化得干净,见春心细,出门前备了蒲扇,这会儿有蒲扇降温,倒也不至于太热。陆霄霄还是贴在沈南桑身侧,大抵是在外头待得太久,精力消耗太大,这会儿小丫头靠着沈南桑昏昏欲睡。见春把先前那荷包放在一边,里头七零八碎的玉被她拿出来摆在小几上拼拼凑凑,费些时间,倒还真叫她拼出了原本的样子。沈南桑见她玩的起劲,忍不住轻笑:“怎么?好心疼啊?”

“倒也不是……”见春把拼好的环佩呈到她跟前,摸着下巴格外严肃。“就是方才,重山方才同奴婢说,他知道一家铺子,兴许能修复,他想让奴婢问问主人,可否给他去试试?”

“你没跟他说呢?”

沈南桑顾忌着外头有三伏,好些话没明说。“没找到机会。”

见春忍着笑,忆起方才上马车前,重山小心翼翼把她叫到一旁跟她说那番话时候的神色,便觉得可爱的紧。偏他自己还不敢来问,他还在为着先前不小心伤了主子的事儿耿耿于怀,总觉得主人厌弃了他,没事儿都不敢在往沈南桑跟前凑了。沈南桑看着那色泽润亮的环佩,不得不佩服手艺人的本领。这玉要不拿在手上细细把玩,还真瞧不出是个以假乱真的赝品。不过她可舍不得拿真的来摔,那可是银子,白花花的银子!能干许多事儿的。“你找个时间,记得同他只会一声。”

自家的小狼崽,她再熟悉不过了。不同他说明,只怕他会日日惦记着这事儿,寝不安眠。马车逐渐驶入城门,耳边熙熙攘攘的细碎声音随之越来越近,越来越大。沈南桑疑惑的撩开帷裳,入眼的城门口不知在何时堆满了人,一个二个面露惊恐,惶惶不安。城门口被人堵着,过不去,三伏只好勒停了马车。回头朝马车里的人汇报:“小夫人,前头过不去,得绕路。”

“出什么事儿了?”

城门口能围城这样,瞧样子,不像小事儿。迎着刺眼的光看向城门口高悬的东西,三伏迟疑了一瞬:“回小夫人话,域亲王一家被斩首示众,脑袋被悬在了城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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