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一听到这个词历木良就觉得头大,在唐家的时候他被长老会针对,莫非到了血月界中,也要被这里的长老针对?就连张自豪都露出一脸的哀怨,连头都没有回直接报怨道,“爷爷!”
“谁允许你私自动手的!”
声先于人至,在声音之后,人群才缓缓让开一条通道,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蹒跚走来。此人正是张姓氏族的长老,张自豪的爷爷。“爷爷,此人从外而来,居心拨测,不但蛊惑杨叔,更在血月石碑下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定然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想为血月村除去一害!”
张自豪争辩道,依旧死死盯着历木良,丝毫不敢放松。“愚蠢!”
哪知道张长老只是怒斥一声,“你曾说过要闯荡血月村之外的世界,到了外面必须接触的就是人。如今有外面的人来了,你却见不得人家了!”
张自豪闻言瞬间萎靡下去,手中的叉子也抖了一抖,然后颓然放下。“是,爷爷,我记住了。”
他颔首低眉道,然后自觉的退到了张长老的身后。其余的十几个精壮男子见状,也都自觉退下去,还了历木良一个自由。见张自豪如此听话,张长老也有了一丝欣慰,然后向着历木良拱手道,“客人从远方而来,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无事。”
历木良同样拱手相待。看来这个张长老还是比较欢迎外人的,这样的话也免去了打架的烦恼,反倒还可以向张长老询问一些有关血月村的辛密。每个地方都会有属于自己的辛密,血月村也绝对不例外。这些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的辛密中,说不定隐藏着血月界与九州界连接点的秘密,如果可以从张长老口中问道的话,就能够免去他四处寻找的麻烦,还能省下不少的时间。“吾乃血月村张姓氏族长老,不知客人姓甚名谁?”
张长老问道。“小子名叫历木良。”
历木良不敢怠慢。“不知道客人来到血月村所为何事。”
张长老又问。“实不相瞒,在下前几日与友人进林中探险,哪知遇到一凶猛野兽,仓皇逃窜之下也不知道在林中跑过了多少的路程。虽然最后逃脱了野兽的魔掌,但都身负重伤,晕了过去。幸得杨猎户所救方能捡回一条性命。”
历木良解释道,对着张长老使了个颜色。张长老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一旁被五花大绑的杨荣,“给杨猎户松绑。”
“是!”
两个精壮男子答道,首先取出了塞在杨荣口中的抹布,然后再为其松下手腕处的绳结。结还没打开,杨荣就迫不及待的喊道,“没错,他的朋友至今重伤未愈,还躺在我的家中,若是长老不信,大可以去我的家中查看。”
“哦。”
张长老应了一声,并没有表示自己的态度。“我提前醒来,闲来无事,便想让杨猎户带着走走,散散心情,顺带看看血月村中的标志性建筑。没想到一来到血月石碑前就发生了这样的变故,实在是始料未及。所以我们之间恐怕有什么误会。”
历木良脸色不变的说。张长老沉吟了一会儿,然后挥挥手道,“远来是客,我们血月村做事情一向讲究公道,绝不会污蔑一个清白之人。还请历公子移步至我的阁楼之中,我们再做商谈。”
同时,他向着围观的众人摆了摆手道,“好了,都散了吧,明天还要做活呢。”
众人一阵唏嘘,刚要散去,却听到人群中又想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别散啊,这好戏我都还没看呢。”
“对对,我也还没看,姓张的你未免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又有一人说道。“没错,这围观的人里,不乏姓汤的,你有什么权利命令他们!”
来人一下子多了起来。历木良向四周望去,只见人群的四个角落分别让出了一条通道,每一条通道中都有一个人缓缓走来。这四人无不与张长老一样,皆是拄着拐杖,须发皆白。杨,陆,汤,王四姓长老,历木良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四人的身份。“历公子乃是我们张家的客人,又与你们何干!”
张长老冷哼一声,不去理睬这四人,直接转身要走,同时示意历木良跟在他的身后。但是还没走出两步,张长老就撞在了一堵厚实的人墙上。转身看去,却见杨家长老正睥睨着他,“这人乃是杨荣带来的,理应是杨家的客人,姓张的你这不是抢劫吗?”
“我抢不抢劫,与你何干!”
张长老用拐杖在地上狠狠捶了一下,“让你的人让开。”
张长老心中明了,这四人早在一开始就在注意这里事态的发展了,只是一直都没有现身,只想着坐收渔利。人老成精的他有怎会让这四人得逞。“那就真是抱歉了。”
杨长老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声,竟然丝毫不顾长老形象,直接坐在了地上,“我们杨家人,今晚要在这里举办晚会,都不走了。杨荣,你说是吧。”
杨荣被这一问题问的脸色发白,一个小民,如何在掌权者还有仙人之间逐浪破风?最后只好悻悻道,“是,是。”
张长老怒急,冷眼看向其他三个长老,哪知道其他三个长老也学着杨长老的样子直接坐在了地上,“说来也巧,我们陆家今天也要在这里举行晚会。”
“我们汤家也是。”
“既然大家都参与,我王家不来岂不是有失体统?”
王长老呵呵笑道,让王姓村民围成了一道人墙。双拳难敌四手,虽然张家在五姓氏族中排行老大,但如今被其余四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却是怎么都出不去的。“好好好。”
张长老一连叹道,“我倒是要看看,今晚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们要干的事,自然不必你来教。”
汤长老冷笑一声,向着身边一个文书模样的中年人使了个颜色,那个中年人轻轻点了一下头,直接向着血月石碑走去。至于历木良,则完全被他们无视了。在他们看来,历木良孤身一人被他们五姓氏族围着,定然是无法逃脱的,最终只是到底归属于谁的问题。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要在氏族的权利斗争间拔得头筹,然后获得历木良的拥有权。因为历木良外来者的身份,说不定能够从历木良口中问到如何走出血月村的方法。一旦得到这种方法,血月村就会一家独大,而不是五姓分立。“实话告诉你吧小子!”
王长老看着历木良呵呵一笑,“血月村村志上有记载,血月村乃是个封闭之地,几乎无法走出,唯一的变数就是外来者。外来者,既是机缘,也是危机,只看如何把握。”
“这姓张的一直力挺外来者是机缘的说法,所以才会留你到现在。若是落在我手里,你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历木良倒也是不在乎,同样学着那几个长老的样子席地坐了下来,双手插在胸前。只见那个中年文书走到血月石碑前查看了半天,然后伸出手指在石碑上抹了一下,又放在口中轻尝了一小口。“确实是血。”
文书对着汤长老说道。“石碑渗血!”
不只是汤长老,其余四个长老也都惊呼一声,“血月村的村志上,从来没有记载过如此神奇的事情。”
“姓张的,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
王长老一直是危机论的支持者,如今更是嚣张到了极点,“石碑渗血,这是大凶之兆。你却想要将这个外来者当贵客相迎,莫不成是根本不在乎我血月村几千号人命吗?”
“说的好听!”
张长老冷哼一声,“公道自在人心,若是把姓历的小子让给你,你也不会马上杀了他,只会用尽极刑逼他说出离开血月村的办法。”
王长老一时语塞,楞在了原地。“无论王长老心中有何想法,张长老你这样的做法未免太有失妥当,甚至都没有找我们商量,难道要放风险于不顾吗?”
一直没有开口的陆长老说道,“你这样做,我已经在怀疑你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还有没有能力继续担任长老之位。”
“你一个姓陆的,却想要来弹劾我张姓长老,未免管的太宽了吧。”
张长老反问道。陆长老只是笑笑,“也并不是,只是这血月村是我们五姓氏族共生之地,我自然要为自己族人的未来考虑。要是你们姓张的在你的带领下做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岂不是害了我们的性命?”
“姓陆的,你不要欺人太甚!”
张长老说到激动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其余四个长老不停颤抖。这边争论的激烈,外面的道路上却有一个年轻人飞速跑来,直接撞破了厚厚人墙来到五位长老面前。看这个年轻人奔跑的样子,简直如同撞鬼了一般,在撞开人墙后根本收不住力量,直接扑倒在了地上,在地上脱出一道老长的血迹。“祖坟,被炸开了!”
那年轻人抬起头来,也不顾自己满脸的鲜血直接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