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啦”一声,细烟被点燃。温与歌熟稔地夹着香烟,靠近嘴唇吸了一口,随即又对着面前的大海吐出烟雾。身下的细沙又软又细,她双手撑在沙滩上,双眼看着远处被海水拍打的海岸,看了一会儿,等香烟的火蔓延至根部,温与歌才将烟头捻灭。她双手插在兜里慢慢往回走,直到重新坐进车里,温与歌才重新得到新的手机。程珉之一直在岸边的车上等她。温与歌接过程珉之递给她的新手机,也没有翻看,只是单纯地接过然后收进了口袋里。车开启,温与歌将车窗打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烟打算点燃。然而一双大手制止住了她。“温与歌,你一晚上抽太多了。”
温与歌抬眼看向声源处,只见程珉之那张好看的脸眉头紧皱,一脸不快。温与歌收回了点火的手,只是拿着烟在手上把玩着。过了一会儿,温与歌说:“我要回一趟洛杉矶,打算接阿裕回来。”
程珉之见她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伸手握住她的手,“嗯。”
温与歌又说:“有枪吗?给我一把吧。”
程珉之只是摩挲着她的手心,“好。”
风呼呼地往车里灌着,温与歌只感觉连耳朵都被吹冷了,她将香烟咬在唇间,看着深夜里一眼眼掠过的树木,看着空无一人的大街,看着眼前慢慢抵达的目的地。温与歌将烟收入了口袋中。车也渐渐停了下来。温与歌开了车门走了下来,她双手没有拿出来,只是走到车头时向一旁伸出了手。初一将自己的枪给了温与歌。温与歌接过手枪,低头看了看,她扣动了一下扳指,轻笑一声,随即拿着它就这样走进了面前的仓库。程珉之后温与歌一步下车,他微微侧头看着温与歌渐渐往里走的背影,对申季说:“让人看好了。”
随即也跟着温与歌走了进去。这间已经废弃的仓库是位于东区最偏僻的一块。温与歌哼着小调走了进去,然后寻着灯将它打了开来。“啪嗒”一声,原本黑暗的仓库瞬间明亮,一直呈大字被捆在十字架上的陈真知感知到光亮缓过神来,她“呜呜”地挣扎着,却依旧是徒劳。温与歌嘴里小调没停,她慢慢地走到陈真知的面前,然后一手将遮住陈真知眼睛的布条扯下,顺道也撕了陈真知嘴上的布条。光亮重新汇入陈真知的眼睛,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光线,等她发现眼前的人是温与歌时,眼里讶异显而易见。温与歌却悄然一笑:“怎么?看见我这么惊讶?是不是觉得今晚,我不应该出现在你的眼前?”
陈真知见温与歌越小越灿烂的笑容,有些不适应,她冷声哼道:“温与歌,你想耍什么花样!”
温与歌却是闭了眼摇着头,再睁开眼时,温与歌眼里的兴味不止:“我不耍花样,只想和你玩个游戏。”
陈真知疑惑地看着温与歌,心里琢磨不透眼前这人到底是想干什么。然而在看到温与歌手里的黑色手枪时,陈真知骇然。“温与歌!你,你别乱来!”
跟柳真琪很像的尖利声音豁然出现在温与歌耳边。温与歌不满地皱了眉,猛地甩了她一个大耳光子。“安静点!”
陈真知脸被甩肿,她哆嗦着看着眼前的温与歌,不敢再做声。而温与歌见陈真知这样听话,她再次勾唇,称赞道:“真乖。”
说着,温与歌拍了拍手中的枪,玩味十足:“现在来聊聊游戏规则?”
见陈真知怔愣地看着自己,温与歌又是不满地扇了一耳光,“让你说话呢!”
两颊都被打肿,陈真知被打得吓坏了,只哆嗦地直说:“好,好好。”
温与歌不再看她,只是往来的方向走去。“你说这样玩好不好?我如果能准确打中你的四肢,我就放你走。你觉得怎么样?”
温与歌走到一定的距离就转了身子向陈真知那方看过去,她歪着脑袋,又问了一遍:“你说这游戏规则好不好玩?”
那纯真的姿态与眼里的恶趣味形成大幅度的反差,却是一点也不违和。可陈真知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她现在只觉恐惧铺天盖地袭来,让她惶然不知所措。陈真知没说话,温与歌也不在意,“你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噢。”
也没管陈真知的表情,温与歌笑道:“看来,你也挺喜欢这个游戏的,那我们就开始吧。”
说着,温与歌举起了手枪对准陈真知,扣动了扳机。陈真知是害怕极了,看着那冰冷的黑洞对准着自己,只感觉四肢的血液都冻住了。她慌乱地撇清自己:“不是我!是柳真琪出的主意!她说,她说你的软肋是程珉之和温子裕,说是,说是从这两个人入手肯定能打倒你!”
温与歌勾了唇,没说话。见温与歌那只打算按动的手没有动了,陈真知更加卖力地推脱:“柳真琪爬程珉之床是她自己出的主意!不关我的事啊!还,还有温子裕被同性性侵的想法也是她想出来的!真的跟我没半点关系!”
温与歌听到这里,笑容更加冷冽,“我跟你说过吗?到底是谁出的主意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话音一落,一枚子弹就这样射了出去,却是故意射偏在她的手臂上。“我感兴趣的是,你们怎么一个个死在我的手里。”
话说完,子弹又冲出膛口,打在了陈真知的右腿上。“你知道吗,我选在这个地方可是有深意的呢。这里是东区,是温云枝的地盘。”
子弹打在右腿大腿上。“还有哦,我是故意打偏的。”
子弹打在了陈真知的左手上。温与歌笑得一点笑意都没有,她勾起唇角凉薄地说道:“痛吗?你有多痛,阿裕就有多痛。”
“他才只有十五岁。”
子弹正中陈真知的右手。“过了这个圣诞节就十六岁了。”
子弹正中陈真知的左腿。“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砰”的一声,右腿。温与歌笑着,枪口缓缓对向陈真知的心口。“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他。”
心痛得快要窒息一般,温与歌颤抖着手对着不远处的心口,就快要按动那一枪时,一只大手包裹住了她。温热的触感从手心传递,只听见程珉之沉郁的声音:“所以你该死。”
“砰”的一声。子弹通过膛口穿过空气正中那一颗跳动的心。陈真知难以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悔意纵生。是啊,她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