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问覃穗衣,可是每一个人都告诉他没有这样一个人。温子裕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记忆错乱,真的没有覃穗衣这个人,可是……他的心却告诉他不是这样的。他就这样抱着这个疑问活着,却在某一天翻开某一个挎包的时候,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MyPluto,iwannabeyourCharon.我的冥王星先生,我想做你唯一的卡戎。记忆如潮水一般翻涌而来,温子裕突然想起那个一直带着笑的女生,那个记忆里的覃穗衣。“姐,你告诉我,覃穗衣她存在对不对?”
温子裕找到温与歌这样问她。温与歌沉默地看着温子裕,那一双眼睛里一簇光让她静默了半晌,良久之后她松了口:“是。”
温子裕明显松了一口气,他接着问:“那她人呢?”
“她不见了。”
半年前,覃穗衣因害死了覃恩霏被覃家赶了出去,之后便不见了踪影。温与歌说,当时覃家说的很明白,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他们的家事,所以怕他冲动所以才对他隐瞒。可温子裕此时却是无比的难受。为什么……他不记得她了?为什么他不更清晰一点地记得她呢?一直到现在他才明白,那晚她并不是真的想抽烟,而是只想着跟他更亲近一些。“据说覃穗衣在你B市的房子里等了你一个星期,之后便出了那件事,她就不见了。”
一串钥匙出现在温子裕面前,温与歌看着他:“你去看看吧。”
半年没有人烟的房子再次打开时就像尘封了许久的东西,温子裕打开那扇门,那些记忆一点点地重新填满了脑袋。在来之前,他以为,这里会满是灰尘。可来了之后,看着这房子里的器具全被细心地套上了防灰罩的时候,温子裕心里难受得像是许多蚂蚁在啃噬。温子裕一步步地走进去,却是每一步像是沉重地难以迈动。所以,她是坚信自己还会回来?所以,她是相信他会愈合如初?才会在走之前,将这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像是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余光忽地瞥见了一旁放在沙发上的礼品盒,温子裕走过去,弯腰将它打开,只见一条灰色针织的毛巾静静地躺在里面,与毛巾陪伴的还有一封信。温子裕的指尖一顿,将信打开。映入眼帘的清秀字迹一点点地看进他的心里。*Hi,我的冥王星先生,你好些了吗?我是你的卡戎,你还记得我吗?嗯,天气越来越冷了,即使知道你已经习惯了寒冷可我还是织了这条围巾,希望它可以为你驱逐一些寒风,让你暖和一些。你的生日快到了,可我没办法为你庆祝生日了。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不要绝望,不要失去方向,好好地活着。冥王星先生,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你。*终于,在第一个见到他那种模样紧紧抱着他的人被人抢走之后,他找到了这个人。那些年,除了温与歌,没有人敢在他那种状态下接近他。他一直徘徊,一直克制,而后绝望。他一直以为除了温与歌,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如今他找到了,她却不见了。手心的信张已经被攥得紧紧的,那打在纸张上的泪一滴变两滴,两滴变三滴,最后竟然将信纸打湿,浸湿了墨水。温子裕慌张地将泪水从信纸上擦掉,将它放进怀里,最后终于忍不住,哽咽地哭着。那个晚上,温子裕成了完整的温子裕。他不再残缺,因为他有了他的卡戎。几年后。清晨的第一缕光透过遮光帘的缝隙照到了大床上的男人身上,温子裕被光线给照醒了。他起了身抓了抓毛躁的头发,惺忪着眼赤脚走到洗漱间。十几分钟之后,他换了衣服走下楼,从冰箱里拿出食材给自己准备早餐。汩汩的热水烧着,忽地响起的“叮咚”的门铃声让温子裕“咔哒”一下关了火,他趿着拖鞋走到大门打开门,只见一个生得极其好看的小男孩穿着背带裤抱着一个盒子站在门口,脸上笑嘻嘻的。“小舅!早上好!”
说着,俞亦之抱着盒子屁颠屁颠就从温子裕手臂下的空档处钻了进去,紧跟着进去的,还有一只金黄色的大金毛。温子裕无奈地看了一眼小男孩,随即将门关上,“你又过来蹭早饭?”
温子裕如今住在温与歌一家的旁边,是邻居。俞亦之点了点头,乖巧地爬上凳子:“对啊。”
温子裕没有回话,只是重新走进厨房熟稔地继续做早饭。等到早餐上了桌,温子裕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盒子,他随意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俞亦之小手握住玻璃杯,嘴咕噜咕噜地喝着牛奶,见自家小舅问自己,他看了一眼,回道:“哦,那个啊……是我在小舅你屋子门口看到的。不知道谁放在那里的。”
温子裕手一顿,将盒子推远了一些,像是不在意似的说:“嗯,我知道了。你赶紧吃早饭。”
吃完早饭将俞亦之这小滑头送回去之后,温子裕将盒子拆开,一个如同DvD碟盘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像几年前一样。温子裕看了一眼碟盘,又看了一眼寄快递的始发地。S市?温子裕勾起了唇。看来,他终于有理由去找她了。温子裕摩挲着手上的碟盘,眯了眼。将碟盘随意塞进柜子里,温子裕上了楼。背影渐渐不甚清晰。这或许,又是另一个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