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若麟的话,白锦点了点头,“我也发现了异常,而且百姓们的症状与之前的例子也不一样,虽然与大灾之后的大疫状况很相似,可是皮肤并不会出现溃烂,这不像是疫情,倒像是……”“中毒!”
张若麟与白锦异口同声。一旁的温言愣了下,“中毒?可就算中毒,怎么可能让所有的百姓都跟着一起中毒?更何况是谁要害我们?”
张若麟见温言有些着急,便宽慰道:“大人先不要惊慌,我们也只是猜测,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将百姓们的病情稳住,之后我会与郡主一起查看百姓们是否是中毒。”
“既如此,那就多谢张公子了。”
温言面色沉沉,霍州的水灾才刚刚稳住,现在又来了,这等情况,实属劫难。白锦与张若麟也没有闲暇的时间再多聊,立即开始准备给百姓们制药。张若麟也抓紧回去寻更多的药材。可是当汤药刚刚熬好,白锦正指挥着婂秋跟春梅等人给百姓们服下去的时候,县衙门前却突然被砸上了烂菜叶与臭鸡蛋。刚刚打开门的白锦猝不及防的被烂菜叶砸了满身。“白锦,滚出我们霍州!”
“都是因为你这个灾星,若不是你的话,疫灾也不会降临到我们霍州。”
“你分明就是被凤吟城赶出来的,跑过来祸害我们,是何心机?”
“我们才不喝你的药,之前喝了你的药,结果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我们。”
“你就是个黑心菩萨!”
白锦有些茫然,怎么忽然会变成这样?婂秋与春梅纷纷挡在了白锦的面前。“郡主,这些百姓不知道怎么了,你快回去!”
“是啊,小姐,我们要顶不住了。”
白锦皱了皱眉,将春梅跟婂秋拉到了身后。不管那砸过来的烂菜叶与臭鸡蛋,亦如前不久站在这里接受所有百姓的朝拜那般坚毅的站在门前。她沉着目光,眼中似乎蕴藏着一抹杀意,却并非针对在场的百姓。“你们究竟听说了什么?”
百姓们似乎被白锦身上的气势所震慑住,骂声渐渐的停止,那不断砸过来的烂菜叶也慢慢停下。一个老妇人站了出来,“我……我们听说了,江南水灾挖出来一块神石,上面写着你是不祥之人,之后皇上才把你赶到了霍州,你没有过来的时候,我们只是在担心水灾,但也只是担心根本无事发生。”
“可如今你过来了,这大疫就随之而来,我们家老头子今天早上已经断了气,我那儿子也因为听了你的话去挖沟渠,现在重病缠身,我儿媳还怀有身孕,你让我们一家老小怎么活呀?”
白锦看着这名哭诉的老妇人,一字一句问道:“江南水灾冲出那块石头的事情,霍州一定是最先知道的,毕竟两个地方离得这么近,那我刚刚踏入霍州的时候,你们怎么没有如此激动?”
老妇人噎了下,支支吾吾的答:“你……你不是来给我们治水灾的么?而且……当时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大灾之后必有疫情,这是自古以来都明白的道理,我一个小女子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事情,如今我手中有能够治病的解药,就算你们想将我赶出去,也要先把这碗药喝了,保住你们自己的命,才能把我赶出去。”
白锦手中端着药碗,“江南多雨水,因为之前的水灾,许多药材都已经断货,现在我手上的这些药材来之不易,若是你们此时再在这里无理取闹,哪怕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老妇人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几名青壮年。白锦顺着她的眼神看过去,一看便知这一次的闹事是他们几个人引起来的。那几名青壮年见状,直接砸出了手中的东西,将白锦手中的药碗打碎。“我们才不听你胡言乱语,若不是你到我们霍州来,我们也不会经历这样的事情,给我滚出去!”
“对,我们不要听她的妖言惑语,她就是个灾星,连皇家都不要她,我们这里也留不住。”
“皇城脚下天子眼前都镇不住她,白锦就是来祸害我们的,给我滚出去!”
这一煽动,百姓们刚刚平复下去的情绪,又一次被先闹起来。平静过后是更强烈的风暴,手中的烂菜叶跟臭鸡蛋都扔完了,可他们却越来越激动,甚至已经开始上手打人了。县衙的府兵们都抵挡不住,百姓们已经冲到县衙中来,拼了命的要把白锦拉出去。春梅跟婂秋将白锦护住,头上身上已经被打出了伤痕,被护住的白锦也未能幸免。“你们都给我住手!殴打当朝郡主是什么样的罪名,你们不清楚吗?”
温言在一边劝阻着,可此时百姓们像疯了一样,哪里还听得进去劝言。温言实在没办法,便让府兵们拿出兵器。但即便如此,也不能真的去用武力打压,这些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总不能真的将他们乱棍打死。府兵们也只能用刀剑拦着,不能真的砍下去。百姓们越来越猖狂,根本毫无顾忌,甚至已经有人开始砸起了县衙,连温言都不放过。这时,就听门外传来几声尖叫,只见一个青壮年正在被一条鞭子捆绑着摔到了空中,随即重重的从天上摔了下来。砰的一声,总算让这些疯狂的人停止了打砸。“本格格不在,你们还反了天了。”
南门映杳手持长鞭,身后跟着重光立言,二人的双手中各抓着一名壮汉。正是刚刚那老妇人看向的那几人。人就是这样,强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南门映杳随手一鞭子就是一条人命,如此便谁都不敢多语了,生怕那要人命的鞭子打在自己身上。南门映杳从人群中走过,挡在了白锦面前,“我乃北沧格格南门映杳,是她白锦的贴身护卫,我看谁敢再动她一根手指!”
百姓们都被镇住,这时,温情也从县衙门前慢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