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认识我吧?我是县令温言的女儿,陈府的少夫人,温情。”
霍州的百姓们自然是温情的,不仅仅因为她是城中首富陈府家的儿媳,更是因为她是当今皇后的外甥女。而且温情与白锦之间发生的那些事情早就已经被人编成了戏本子,更是在霍州盛行。所有人都知道,温情与白瑾当年因为太子殿下打的头破血流,传到霍州的版本更是离谱,甚至传出了她们两个人曾经因为太子殿下打了三天三夜这种荒谬的传言。温情如今挺着大肚子,站在了白锦的面前。“你们都说白锦是灾星,的确,在我眼里她就是我们家的灾星,当年我们两个斗了那么久,我们家也因为这个女人支离破碎,一直以来我都十分恨她。”
“可是,帮我与我相公婆婆摆脱了明家那地狱的人是她,为了我公公的病夜不能眠的人也是她,能让我们在这霍州有一个栖息之地的人也是她,保住了我肚子里的孩子以及我性命的人还是她。”
“这样一个人,你们凭什么说她是灾星?就凭那一块破石头吗?如果真的是,此时此刻我已经是一具糜烂的尸体,我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没有机会出生,若不是她,我不会有如今的生活,你们宁可相信那块石头,也不相信一个事实吗?”
白锦看着温情,心中生出些许感动。没想到竟然有一天,温情能够站出来为自己说话。温言也终于得到机会说话,“百姓们,若不是郡主的英明决策,现在你们还备受卢金康的打压,挖通的沟渠的主意也是郡主想出来并且汇报皇上,所以我们才能如此安全的站在这,现在的确是有疫灾,可这是天意,是天意却不是灭绝,郡主是神医,现在只有她能够救我们,我的女儿如今也好好的站在这里,既如此,你们还想将她赶出去吗?”
百姓们也没想到白锦竟然做了这么多事情,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南门映杳又甩了一鞭子,抽在了立言跟重光抓着的那四个人身上。“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根本就不是霍州人!”
那四个人支支吾吾,根本说不明白话。最开始说话的老妇人走上前,“说来也奇怪,我好像在霍州从来没看过你们。”
百姓们这时也恍然大悟,“是啊,好像真的没看过他们。”
“我原本今早正在买菜,就听那几个人说郡主是灾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就信了。”
“我也是,这信了就跟着过来了,这……”“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撺掇我们?又为什么要污蔑郡主?”
有人开始质问,那四个人却不敢说话。白锦也缓过劲来,他看了眼那四个人的脸色,暗道不好。“南门映杳,打碎他们的牙!”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那四个人已经服毒自尽了。而最开始被南门映杳用鞭子打倒在地的那个人,更是早就断了气。死因也是因为服毒。温言上前掀开他们的衣服,手臂上都刻着同样的字样──“岁”。“你们都看到了吧?这几个人就是一伙的,根本就不是我们霍州的百姓,都赶紧散了,若是再有下次,本官格杀不误。”
百姓们面面相觑,都有些抬不起头来。白锦缓了口气,扶在那南门映杳的手腕上,走上前,对着众人说道:“今日之事,本郡主既往不咎,若是再有下次,诛九族!”
白锦是霍州的封地主,又是当今皇上亲封的郡主,在霍州的境内,自然有诛九族之权。百姓们纷纷跪在地上,“多谢郡主不杀之恩!”
“你们回去之后,将家里生病之人统一送到县衙左侧的院子里,与生病之人隔离起来,再从你们当中选出几名身强体壮的女子,与我一起煎药做饭,再由各家中未生病的壮年男子送去院子,作为你们这一次的惩罚。”
白锦的不杀之恩,自然让这些百姓们一一顺从,他们齐声道:“遵郡主之言!”
百姓们散去后,白锦跟春梅婂秋也被扶进了县衙内。婂秋身上的伤最重,已经没有办法起床,需要好好静养。白锦跟春梅虽然是受了些轻伤,但都伤到了头部,有轻微的晕厥。好在没有什么大碍。“婂秋,你好好歇着,我晚些时候再过来看你,今日就不要起床了。”
白锦给婂秋换好药后轻声嘱咐。“群主请放心,奴婢明日就无碍了,只是郡主,刚刚那群百姓打翻要碗的时候,我发现散落下去的药汁将地上的鸡蛋洇黑了,这是正常的么?”
白锦眯了眯眸子,“我看到了,你好好休息,别再操心了。”
婂秋听后也点点头,她知道自己现在受了伤,若是强行的起来,还要分神郡主照顾,躺在这里反倒不会碍事。白锦安顿好婂秋后,也将春梅留了下来,她身上也有伤,照顾病人是照顾不了了,但是照顾婂秋还是可以的。“你要安排的人都过来了,怎么不让她们立即开工?”
南门映杳正在外面等着,见到白锦出来,一边将她带过去,一边疑惑的问道。白锦拧了拧眉心,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将婂秋刚刚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我怀疑有毒的,是水!”
“水!这怎么可能?如果是水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全都倒下了?”
南门映杳惊呼了声。白锦摇了摇头,“并非是日常饮用的水,可能就是沟渠中现在正在流淌的水,我们这里离沟渠很近,生了重病的人,也都是参与挖渠的人,这毒具有一定的传染性,接触到中毒之人的人也会毒发,与传统的亦在有些相像,却并不完全一样。”
“那我们怎么办?”
“将这些人隔离开,逐一治疗,你与张若麟一起想办法,将沟渠中的水蒸馏出来,我在断定究竟是什么样的毒,怎么蒸馏张若麟自有办法,你跟着做就行。”
南门映杳应下,“好,那你自己小心点,千万别被传染了。”
“我不会。”
白锦笑了声,与南门映杳分头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