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如此恶劣了。愤怒的情绪在宋涟的心里燃起一股熊熊烈火,她的眼球上布满可怖的血丝,自牙缝挤出一句话,“你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难道你没留电话号码?”
故作惊讶,顾谨庭的语气有些夸张,“真是可惜了那样一张俊脸。”
挣扎着站起来,宋涟死死地盯着顾谨庭,一字一句道,“你是不是看清了那个男人的脸?”
“看清了怎么样?没看清又怎么样?”
感受到宋涟的异常,顾谨庭不想继续纠缠下去,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准备走人。“顾谨庭!”
尖利的声音震得在枝头栖息的鸟儿扑腾着翅膀飞起来,宋涟拔高声音威胁道,“如果你不好好回答,我就把我俩恩爱的视频发给莫时汐!”
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虽然顾谨庭丝毫不顾及宋涟的名声,但他绝对不会让这个贱人毁坏自己在小汐心中的形象。想到莫时汐,顾谨庭紧紧握住拳头,默默发誓,“小汐,就算赔上顾和公司,我也要占有你的身体。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载着宋涟驱车回到家,顾谨庭调出监控视频,“找完了赶紧滚。”
“亲爱的,你已经到家门口了?等一等,我马上下来给你开门。”
一接通电话,顾谨庭冰冷的语气瞬间瓦解,笑着下了楼。指甲深深的陷在肉里,宋涟却丝毫感受不到疼痛,耳畔传来顾谨庭挑逗的调笑声,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已经麻木了。“冷珩,我警告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莫时汐抱着睡衣堵在沐浴间门前,一张小脸因为生气憋得通红。莫时汐不知道冷珩发什么神经,自从自己出现幽闭恐惧症的端倪,冷珩就一直死乞白赖地霸占着自己的半张床。虽然两人睡在一张床上,但由于自己死死守住底线的坚持,也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向来相安无事。今晚不知道冷珩发什么神经,非要和自己一起泡澡,还美其名曰“鸳鸯浴”。“鸳你个大头鬼。”
冷珩软磨硬泡了半个小时,莫时汐丝毫不为所动。见莫时汐吃了秤砣铁了心不让自己进去,冷珩有些泄气,整理好衣服准备出门,走之前还不忘威胁一句,“我出去浪了,你别后悔。”
“少爷,这么晚了你去哪里?”
王叔的声音从楼下传上来,在冷珩转身的一瞬,莫时汐就后悔了。不就是一起洗个澡吗,又没关系,如果真的擦枪走火想要霸王硬上弓,就捏爆他的小弟弟,现在好了,这个点出去还不得迷死一群不良少女。情绪低落,莫时汐随便冲洗了一下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踏实。黑暗中,一个黑影推开半掩的房门轻手轻脚的进来,感受到身边多了一个人,莫时汐立马绷紧神经,冷声喝道,“谁?”
“这么凶干嘛。”
听到带着委屈的熟悉声音,莫时汐放松了身体,一翻身滚进了冷珩的被窝里,小脑袋拼命往男人的怀里钻。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莫时汐顿时安下心来,伸出胳膊牢牢圈住他的脖子,小声道,“我知道你的身材最好了。”
“以后不准对着别的男人犯花痴!”
一想起莫时汐盯着陆风的眼神,冷珩就觉得无比的窝火。小脑袋在胸前乖巧的点了点,冷珩重复着每天的日常,“以后不准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不等莫时汐作出回应,冷珩继续抱怨,“看到顾谨庭要跑,遇见韩乔要保持距离!”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知道看到自己和别的男人有所互动,冷珩就介意的要死,现在还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陆风,还不得把他气炸。“对了,你怎么从来不担心我和彼得有什么?”
想到这里,莫时汐傻傻的开口询问。想起万恶的陈彼得第一次见面就被莫时汐震住的场景,冷珩十分满意。可是为什么自己不担心小汐和陈彼得有什么呢?大概是因为陈彼得虽然顶着一张招桃花的脸,却有一颗安定宁和的心。聪明的人总是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们不会为了路途上的寻寻觅觅,耽误自己到达终点的时间。这世上并非所有的努力都能得到相应的回报,比如不对等的爱情。一个名字逐渐浮上心头,如果不是莫时汐提起,冷珩几乎要把她忘记了。那个贯穿着大学时期生活的女生,哪里有铁三角的出没,哪里就有她的身影。郑雅,你还好吗?怀念的不是少女悸动的心,而是那段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年少。冷珩之于郑雅,郑雅之于陈彼得,一个外露奔放热情似火,一个含蓄内敛细水长流。大学时期,郑雅追着冷珩跑遍了大半个南半球,依旧是爱而不得;陈彼得默默守护在郑雅身边,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不经意间却表现成人尽皆知。“因为彼得喜欢聪明的女人,你太笨了。”
冷珩很享受莫时汐在怀里蹭的感觉,满足地摸摸她的小脑袋。头顶的天空缀着繁星点点,昏黄的路灯拉长了人的影子,桌子上的酒瓶七歪八倒。又喝完了一瓶,陈彼得将易拉罐捏扁,对准不远处的垃圾桶,“咻”的一声扔出去。“大卫,你太不够意思了。”
陈彼得嘴里的花生米咬得嘎嘣响,含含糊糊地抱怨,“竟然就请我吃大排档。”
嘀嘀咕咕一阵子,陈彼得又来了一句,“我他妈竟然还同意来吃了。”
大卫有一搭没一搭地应付着陈彼得的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絮叨了许久的陈彼得安静了下来,小声说了句什么。“什么,我没听清。”
大卫接了句话。陈彼得狠狠地瞪了大卫一眼,似乎在责怪他同自己谈话不走心,怒吼道,“大卫是个娘炮!”
三条黑线从大卫的脑袋上滑下,他默默拉开自己和陈彼得这个幼稚鬼之间的距离,却又不敢表露的太明显。毕竟,陈彼得心肠不好,还爱记仇。“大卫,我想郑雅了。”
大卫刚坐好,陈彼得轻声道。“冷乾,好久没见你出来浪了,最近都在忙什么啊?”
嘈杂的音乐声中,一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男人贴近冷乾的耳边,大声问道。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冷乾摆摆手,做出“听不到”的口型。彩色头发的人吹了个口哨,一个跃身跳到台上,抢过驻唱歌手手中的话筒,大吼一声,“音乐关掉!”
话刚落音,音乐就停掉了,紧接着经理战战兢兢的过来,哈腰陪笑脸,“哎哟喂,我的小祖宗,谁惹您不顺心了。”
“叫这些人散了。”
彩色头发的男人下达了指令,分散在四处的保镖为难地看着经理。见自己说的话不管用,彩色头发的男人将话筒摔在地上,经理身子一颤,赶紧摆手示意保镖们遣散客人。“唐少,今晚大手笔,不营业了?”
看着男人将沸腾的酒吧清空,冷乾忍不住挑挑眉,揶揄道。被唤作唐少的人一拳捶在冷乾的背上,似乎怪冷乾不够意思,“我说大舅子,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能好好说话不。”
“去去去,谁是你的大舅子。”
冷乾摆摆手,对于唐琦的话一点也不感冒。唐琦也不介意,抽出一根烟叼在嘴上,顺手递给冷乾一支,“我老婆最近咋样。”
“离家出走了。”
唐琦是冷乾的高中同学,来家玩的时候见过两次冷琳琳,就一直不羞不臊的叫着他大舅子。后来唐琦举家移民国外,南城还有几家歌厅酒吧,一直交给他的叔叔打理。反正唐琦只是占占口头上的便宜,冷乾也就任由他去了。“我靠,大舅子,我老婆怎么离家出走了?”
唐琦把没有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摁灭,打算好好听听冷乾的解释。冷乾觉得好笑,忍不住怼了一句,“你老婆怎么离家出走的,你跑来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