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红黛给她梳头发的时候就忍不住吐槽起来。“老妖婆也太霸道了,真拿自己当王母娘娘呢!她一大早就把夫人叫过去了,我刚才悄悄去看了一眼,夫人正在院子里头站规矩呢!大早起的风那么凉,夫人穿的又单薄,这不是存心要让人冻病了吗?老而不死是为贼……”“你说什么?嘶——”朝以禾一听急忙转过头,不小心扯到了头发,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老虔婆把婆母叫去了?”
“是啊,听说天还没亮就把人叫走了。”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还梳什么头啊,赶快过去看看!婆母身子弱,哪能受得了这么折腾?”
她一把夺下红黛手里的梳子,匆匆换了件衣裳就急忙往西厢房跑去。当她们赶到的时候,夏氏正站在院子当中,苍白的脸面无血色,身子摇摇欲坠的微微摇晃着,仿佛一阵风吹过来就能把她吹倒了似的。朝以禾赶紧搀扶住她的胳膊:“婆母怎么样?我给你把把脉。”
夏氏虚弱的摆了摆手,强笑道:“没啥事,上了年纪了,站这么一小会就受不了,要是赶上我年轻的时候,这算得了啥?”
“您也说您不是当年的年纪了,哪能逞强呢?我先送您回去歇歇,入了秋早上天气凉,您在风口里站了这么半天,可别着了风寒。”
“别,你祖母她……”她话还没说完,林氏就慢悠悠的走到了门口,居高临下的睨着她们。“如蔺媳妇来了?进来坐吧,陪我这个老太婆喝两口茶。”
朝以禾眉眼间浮出点点不喜,淡漠的说:“婆母有些不适,我扶婆母回房,一会儿再回来陪您喝茶。”
“回房?我还没让她走,你看她敢往前走一步?”
林氏扬高了声调,盯着夏氏尖酸刻薄的厉声道,“这么些年没见,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上次我来,如蔺媳妇说你病了,你就没给我请安,难不成病了这么些天你还没好?你是把晨昏定省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
夏氏的手指微微收紧,强撑着推开朝以禾,低着头虚弱的应道:“是,您教训的是。”
“行了行了,别装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儿,只不过是让你多站了一会儿,怎么跟要你命了似的?记住了,以后每天早起先来给我请安,服侍我洗漱、吃饭,什么时候我让你回去了你再走!好歹你也是三品官员的娘,这点小事都不懂,传出去不得让人笑话如蔺?”
“是……”“是什么是?”
朝以禾心疼的截断了她的话音,仰脸逼视着林氏的眼睛,“祖母,您想立一立威什么的倒是不要紧,可我婆母身子骨弱,您要是把她折腾出个好歹,以如蔺的脾气,定不会跟您善罢甘休,您要是缺人伺候,我再给您拨两个丫头过来,您就高抬贵手别刁难我婆母了。”
林氏鄙夷的轻嗤,冷眼睨着她:“你倒是有孝心,要是如蔺他娘能像你孝顺她这样孝敬我,我就烧香拜佛了!天底下哪个儿媳妇不得早早的来伺候婆母?怎么别人做得她就做不得?”
“所有的儿媳都该这样吗?”
“自然!我朝最重孝道,我让如蔺他娘在我跟前尽孝,也是为了如蔺的官声着想!”
朝以禾唇边勾起一抹冷笑,她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还是祖母想的周到。那今天您没什么吩咐了吧?要是没事,我就先送我婆母回房了。”
林氏矜傲的摆了摆手,趾高气昂的吩咐道:“去吧,明儿可别迟了。”
她扶着夏氏回了房间,诊过脉又给她开了一副驱寒定神的方子,这才出去把凤羽叫到了跟前。“现在江府被查封了,你能不能想想法子,从里面帮我拿点东西出来?”
凤羽面无表情的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拿?”
“就是偷。”
她面不改色的说道。“行,您要奴婢偷什么?”
朝以禾的眸子眯了眯,冷声道:“你从家祠里把我夫君太祖母的灵位偷出来。”
凤羽应了一声,脚下一垫灵巧的纵身翻墙出去了。“娘子,您让凤羽偷那块破木头回来做什么?阴森森的,多不吉利啊!”
红黛抱着肩膀打了个寒颤,眼巴巴的问。